“我——”宋玉青扯唇,半晌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玉书的讽刺依旧不停;
“孤身一人,市井漂泊,背后又没有父母家族撑腰,你告诉我,你在外面该怎样生活?”
“还有秋月!你现在招惹她干嘛?她当初没成婚的时候,我是有意撮合过你们,可如今她成婚了,夫郎还是那么个悍妒性子,成婚几日,他简直要将府中小奴都骂个遍,若让他知晓你们在这拉拉扯扯,那你可真是连最后的一点体面都没了,你知不知道!”
宋玉青垂头耷脑,不敢吭声。
玉书也是在屋里被气狠了,这会儿说说这,骂骂那,张牙舞爪,唾沫横溅,骂了好大一会儿,才终于住口,说起了正事儿。
“……算了,现在跟你说这些也白搭,终归出都出来了,那往后的人生,你就自个儿掂量着办吧。”
说着话,他将背着的靛蓝小包裹塞到宋玉青怀里,表情终于有了即将离别的惆怅;
“你东西收的急,我怕你物件带不全,就回屋又给你收拾了些用品,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你凑合着用,还有——”
他表情突然有些复杂,沉默一瞬,却还是说出了口;
“里面还有公子让我塞进去的一个盒子,我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看着面前人猛然僵硬的脸色,玉书又叹了口气,语气缓缓;
“终归是公子心意,你就好好收着吧。”
宋玉青也不知自个此时脸色是怎样的,只遵循心意,干巴巴的扯出一抹笑;
“好,我知道了。”
啰啰嗦嗦一大堆,玉书哪怕再不舍得,也知道自己该回去了。
他最后又摸了摸宋玉青的头,眼底泛上了不舍泪意。
“阿青,你是个有本事的,我知道你离了周府,也可以过得很好,但咱们以后……”
宋玉青眼圈也腾的红了起来,心脏也密密麻麻泛起了几丝酸涩。
“玉书哥哥——”
他开口,像是承诺,又似是保证;
“我也不知道我未来会在哪儿定居,但我可以保证,只要我安顿下来,我一定会给你写信告知,我保证两月一封,我要是敢断我是猪……”
玉书看他认真的样子,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话里也带上了几分笑;
“好,那我就等着你的信,你自己说的,两月一封,不能间断。”
“嗯,你放心,只要我还有条命,绝对风雨无阻……”
“呸,什么话,胡沁什么,咱们都要长命百岁……”
“对对……”
“……”
千里送君,终有一别,哪怕两人再不舍,却还是得离开了。
屋中官司还没了断,玉书哪怕心情悲痛,却还是得做好下人本分,他并不能离开公子太久。
而宋玉青也得赶紧离开,此时正是一天中气温最好的时候,不论他接下来想在云州城定居,还是租辆马车赶往别地,他都得趁着天色把一切敲定,不然等天色晚了,寒气袭来,那可就不是人挑地,而是待价而沽,高价挑人了。
眼含热泪,依依惜别,两人同时扭身,一左一右,大步跨出,致此,终是踏上了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宋玉青这边背着两个小包裹,忙活雇佣马车忙活的热火朝天,却是不知,此时柳玉轩主屋的气氛早己扭转,和刚刚他在时截然不同。
玉书低着头从门口走进,几乎是一进来就感觉到了。
那种气氛,压抑而紧绷。
第30章 处理恶奴
玉书刚刚走的时候,丹青还伏在公子腿上,骄傲又得意,而如今不过一会儿,场面翻转,那丹青却是已趴跪在地,诚惶诚恐;
“公子……丹青,丹青真的没有做这些,公子你要信我,公子……”
上首公子的眉眼比刚刚还要冷,他一手捏着账本翻阅,一边声线凉薄;
“瓷器,软绸,玉冠,玉簪,玉佩……”
说到最后,“吧嗒”一声,将手中账本扔在丹青面前,似询似问;
“说——这些东西呢?”
丹青慌乱的眨眨眼,干巴巴的笑了下,犹自嘴硬;
“公子说笑了,刚刚不是说……”
“呵!”不等他说完,周翊君突然笑了下,然后一声轻喝;
“来人——”
在丹青惊惶的眼神中,又一批粗仆踏了进来,瞧其架势,比刚刚那几个还要粗壮几分。
上首公子眉眼未动,连眼尾都没往这边瞟,只启唇冷冷抛出几个字;
“拉出去,给我打——”
话音入耳,丹青的神色瞬间僵住,随即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狼狈极了;
“公子,公子,你不能这样对我,公子,奴才从小陪你一起长大,奴才视你如亲弟,奴才对你忠心耿耿啊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