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他们交流,就怕他们不交流。”陆耀廷的话把民警都给整懵逼了。
陆耀廷带着一身冷气,走进审问室的时候。
那几个盲流果然在交流口供,打算无论陆耀廷怎么问,他们都听头头儿的,不会把张兰兰供出来。
但是看到这次审问的人是陆耀廷,盲流们全都想起被陆耀廷踹的恐惧,瑟瑟发抖的挤成一团,谁也不敢正面对上陆耀廷。
倒是那个盲流头头,还有几分骨气。
“别管谁来,这事儿都和我对象没关系。”盲流头头在湖里泡的最久,这时候浑身的骨头和血液都被冻僵了。
可他还是耿着脖子,无所畏惧的瞪着陆耀廷:“你别想污蔑我对象。”
“你对象?”陆耀廷冷笑一声,坐在了审问时的椅子上,目光嘲讽的睨着蹲在地上的盲流头头。
他在水里泡的最久,身上的棉衣棉裤全都打湿了,这会儿冻的跟条死狗一样。
“那可不。”提起张兰兰,盲流头头还很得意:“她可是工农兵的大学生,文化人。”
在满大街都是文盲,还没恢复高考的七十年代,大家都很尊敬文化人。
更别说工农兵大学生,那都是有身份背景,才能拿到推荐信去读大学的。
张兰兰有个舅舅在京城,听说还是机关单位的重要人员。
就算这一次他被抓起来,张兰兰肯定会找她舅舅的关系,把自己救出来。
因为张兰兰的逢场作戏,盲流头头对张兰兰很有信心,也相信自己的魅力,能让张兰兰死心塌地。
另外几个盲流一脸羡慕的看着盲流头头,像他们这种整天偷鸡摸狗的人,进局子那是家常便饭,劳改也没啥大不了。
可他们都是男人,也会羡慕别人有对象。
尤其羡慕他们头头还找到了张兰兰这种大学生,家里在京城有背景的文化女同志。
感受着来自兄弟们的羡慕,盲流头头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觉得自己脸上贼有光,连带着被冻僵的身体,也仿佛没那么难受了。
“就是,我们哥几个就是想弄点钱花花,和兰嫂没关系。”
那几个盲流早就统一好了口供,这会儿说的特别利索。
“民警也不能乱录口供,我们没做的事情,别想让我们承认。”
这些盲流都是派出所的常客,对审问流程特别熟悉。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只要有机会,他们就想翻供!
认罪是永远都可能认罪的!
和陆耀廷一起办案的民警,有些头痛的看了陆耀廷一眼。
一开始还以为这人多厉害?结果一样搞不定这几个盲流!
陆耀廷浑然不在意别人看他的眼神,而是盯着盲流头头,语气嘲讽的说:“如果张兰兰真是你对象,那你挺可悲的,被她带了绿帽子,还要被人利用!”
“你他妈胡说……”盲流头头气的站起来,要和陆耀廷拼命。
却被陆耀廷一脚踹倒在地上。
冬天的骨头本来就脆,平时碰一下就疼,。
更何况是在冷水里泡了那么久?全身僵硬的时候,更是一摔,就把右脚小腿骨头摔断了。
骨头断裂的刺痛,让盲流捂着腿惨叫一声。
可是嘴里还是大声嚷嚷着说:“张兰兰不可能给我戴绿帽子,她是我对象,不可能这么不要脸。”
说起来盲流也是双标,他要用不入流的手段去撩拨围堵张兰兰,却不允许张兰兰对他不忠诚。
他也不想想真正的好同志,哪能轻易被人撩拨?和一个使用下三滥手段的盲流在一起?
“我和张兰兰谈对象的事情,我兄弟都知道,张兰兰对我可好可温柔了,她不可能给我戴绿帽子。”盲流头头痛的眼泪花都出来了,还是死咬着张兰兰对她很忠诚的话。
好像这样,张兰兰就不会给他戴绿帽子似的!
“既然你不死心,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陆耀廷掏了一张照片,丢在盲流头头面前,彻底戳破了对方的盲目自信。
七十年代的照片,都是黑白照片。
可这并不影响大家看清楚照片上的画面,照片上的张兰兰衣衫不整的靠在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怀里。
那些盲流认识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是纺织厂的副厂长,因为头顶没毛,所有人都叫他地中海。
张兰兰竟然和地中海这个老男人搞在一起了,另外几个盲流一改先前的羡慕,特别同情的看着盲流头头。
就连那个一开始看不上陆耀廷的民警,也被陆耀廷丟出来的照片给震惊到了。
这……这太伤风败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