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顾绮梦再不愿意承认这两个人就是同一个人也不行了,但是,她细细端详着南川,回想着为什么从没觉得他跟面具人哪里相似。
“现在你可以说一下,为什么不躲我,而是躲着南川了吗?”
顾绮梦无法回避这个问题,她很喜欢面具人,也好感过南川。然后还要贬低南川,让面具人的形象更加高大,充满光芒。
然后又为了不脚踏两只船,躲着南川。
她全都做错了。
不过还好,对方应该不知道自己暗恋的心思。可是,面具人表现得始终一视同仁,南川则有些时候会撩拨。
是不是能得出他们的感情是双向奔赴的结论?
顾绮梦回避了问题的关键,还撒了个小谎,“我认为不能与异性太过亲密。你们两个,我更想他当朋友。既然知道了你们是同一个人,那我也不需要纠结了。至于你,是不想我知道才戴着面具,还是对所有关系没到那种程度的人都这样?”
转移注意力的最佳方法就是抛出一个新的问题,顾绮梦这样做了,效果也很好。
“不是专门,有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啊,顾绮梦心里溢出淡淡的失落。
还好没有说得太清楚,万一剖析了自己,却得不到回应,岂不是尴尬。
双方都在隐晦观察着对方的表情,然后是不约而同的低落。
南川忍不住问:“我们是朋友吗?”
顾绮梦只看着他,不说话。
她可以说“是”,但不想只说“是”。
“好的,我明白了。”
之后就是沉默。
南川跟顾绮梦都是有很多顾虑的,做出决定的时候很坚决,因为分析透彻了利弊,选取了最优解。
可是他们不知道,有些东西越分析,反而是在浪费时间。
浪费彼此的心意。
“我实在是没想到,你隐藏那么深。也对,从出使月国我就该看出来的。毕竟,再糊涂的领导也不会派一个纨绔子弟去干这么困难的事。”顾绮梦主动起了个话题,将重点又引向南川藏拙这事上,“可是以你的身份地位,其实不需要伪装吧?”
南川的家庭情况不像顾府那般复杂,而皇帝与南王府的关系也不是什么兄弟相争的情节。南骏疼爱这个侄子,王爷王妃恩爱且只有一个独子。南川是为了什么,才这样做的呢?
“事实上我们是一样的。”南川道,“你争的是整个侯府,是为了保全自身。我争得是整个天下。只不过不是跟皇伯伯争统治权,而是经济。树大招风,若是被得知王府世子掌握经济命脉,定会惹来许多眼红之士的疯狂。”
顾绮梦懂了,也就是因为这些,南川才换了个身份,且只作幕后之人,
而太子等人之前一直在外历练,熟悉他们的人也只知其外界身份,并不知道真实背景那么吓人。自然也不会联想到,凡人歌、黄粱梦、飞舟、《群英荟萃》……都跟皇室有关系。
“我真的很欣赏你,在知道你的身份之前。我也猜测过你应该是某个皇室子弟,超前的眼界、气度,跟太子他们平起平坐,都彰显着身份不凡。可你如今又证明了跟全京城最著名的风流人物是同一人,说实话,更令我敬佩了。”
南川也夸她:“最初你说要退婚,我拒绝。是因为对你的转变产生了兴趣。后来交易那块地的时候,我当然就推断出了你是谁。后面的合作也是基于这些基础上的。而你的思路,天马行空,又可以实现。我也很佩服。”
如果他们两个人不能成为情侣,顾绮梦心想,最起码也是伯牙与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
第29章 野心家
万万没想到,都已经说得清楚明白了,顾家那边还不死心,想要分一杯羹。
顾绮梦被召了回去,理由是祖母快不行了。
可是她进了老太太的卧房,就对上一张神情很不美好的脸。
葛兰芳甚至命两边仆从将顾绮梦按跪。顾绮梦瞪过去,那两见风使舵的家伙就讪讪收手。
“我的命令都不听了是吗?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家里是谁做主?”老太太十分愤怒,梳好的头发都翘了一缕起来。
顾绮梦也不能容忍,对她来说跪这种人就是侮辱。
“叫我来什么事?不是说病入膏肓了吗?我瞧着精气神好得不能再好了。”
两人针锋相对,都不给对方好脸色看。
夹在中间的人左右为难,他们将哀求的目光投向一边坐着的顾斯礼。
顾大爷也拿捏不了老母亲,更何况,他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顾绮梦冷笑,“不说我走了,你们的算盘打得炎国人民都听得清清楚楚。我便只要拒绝就好了。”
说着她就转过身往外去,没有丝毫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