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出门,乐清的脚步突然顿住, 转身进了内殿,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软鞭,之前那条遍布倒刺的银鞭因为沾了血, 她就丢掉了。
这条鞭子不似之前那条凛冽,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可以绕在腰间当成束腰的腰带,不仔细看看不出。
乐清摸着腰间缠绕的鞭子, 心下安定不少。
等她转身时, 身前忽然笼罩了一片阴影,几乎是贴着她身体,乐清下意识抽出鞭子狠狠打了上去。
“嘶——”那人不躲不闪, 正好被抽到左边脸颊,突如其来的疼痛令他微微吸气。
乐清皱眉, “你没事站我身后做什么?”她收回鞭子, 又将它缠在腰侧。
晏子洵捂着左脸颊, 目光触及乐清腰上的软鞭,那鞭尾处还粘着他的鲜血。
他目光微闪, 也不提醒,只道:“陛下如今竟如此警惕,不知是对所有人都警惕,还是只对臣一人警惕?”
乐清不想理他,“你天天阴阳怪气些什么?”
晏子洵看起来颇为伤心,“是陛下打了我,为何还要说我阴阳怪气?”
乐清看他捂着脸一直没放下,想到自己刚才突然的动作......
她上前拉开晏子洵的手,果不其然,如玉脸庞上此时添了一道狰狞的伤痕,生生将那无暇的肌肤劈破开来。
饶是乐清再不待见晏子洵,此时见晏子洵不言不语的样子也不免生出些内疚。
“疼吗?”乐清问道。
女子柔软的手指停留在他脸颊上,晏子洵有些怔愣,咽下了想要打趣的话,随即道:“好像是有些疼。”
乐清看了他一眼,“疼就是疼,不疼就是不疼,哪来的好像有些疼?”
晏子洵这下十分干脆,“疼。”
乐清无奈,将他拉到一边的桌子边坐下,正好晏子洵带了药箱,也就不用再让人准备了。
她从药箱里找出伤药,用竹片从里面掏出一些,抬手抹在了晏子洵脸颊的伤口上。
她动作缓慢,一点一点的,仔细将那道伤痕填上伤药。
晏子洵鼻间萦绕着女子身上的香味,眼前是日日出现在梦里的妖精,他蜷起手指,呼吸错乱。
伤口处传来的疼痛,非但没有让他感到害怕,反而令他更加激动,他努力抑制住浑身泛起的激灵。
不要把她吓跑了,她好不容易如此亲近自己。
晏子洵这么跟自己说到。
于是他掩下眼底几乎喷涌而出的欲望,撇嘴软声道:“好疼啊,陛下。”
乐清敷药的手顿住,惊悚地看向正一脸温软的晏子洵。
小变态,你崩人设了吧?
但不得不说,晏子洵皮相绝佳,不变态的时候温润公子样十分招人,此时满脸的委屈,十分精准的插中了乐清的xp。
她压住想撸毛的冲动,迅速将竹片塞到晏子洵手里,“多...多大人了,自己擦药!”
乐清起身背对着晏子洵,偏头道:“我出宫一趟,你别作。”
说完,便匆匆离去,背影看上去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晏子洵在身后撑着脑袋,瞧见乐清略有些不稳的步伐,唇边抑制不住,细细碎碎地笑了起来。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他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
门口忽然又出现一道深蓝色的身影,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收拾着乐清的床铺,就跟没有看见晏子洵这个人一样。
晏子洵倒是斜斜看了他一眼,见他不言不语,也没出声,只摸着颊边的伤口,衔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元溪很快便理好了床铺,转身就要离开乐清的寝殿。
在路过晏子洵时,他停下脚步,道:“无耻。”
显然,他看见了刚刚所有的事情,十分敏锐地知道晏子洵在装可怜,竟然让陛下亲手为他擦了药。
晏子洵抬眼看他,见他眸中无趣,神色不变,笑道:“小孩子知道什么?这叫情趣。”
他说这话时仿佛没将元溪放在眼里,依旧细细抚着脸。
元溪不解,“情趣?”
晏子洵看了他一眼,恢复了往日的谦谦君子样,温声道:“是啊,我与陛下情投意合,她与我打闹,那便是情趣。”
听到“情投意合”这个词时,元溪下意识收紧手指,他斥道:“胡言乱语。”
陛下明明最不喜欢他,怎么会喜欢这么讨人厌的家伙?
晏子洵仍旧是一副温润君子模样,他起身轻拍了拍元溪的肩膀,“好孩子,等你长大就明白了,打是亲骂是爱,我与陛下自然是情到深处。”
他也不多解释,收拾起桌上的药箱,余光瞥见元溪怔愣着,唇角浮起一抹神秘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