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意地将腰间的玉佩递给乐清。
骨节分明的手指擒着温润含光的白玉, 淡绿色的穗子垂在一侧,也不知是手掌的白皙衬了白玉的无暇, 还是白玉的圆润反衬了手指的修长。
乐清觉得, 这相当于平阳侯世子的信物, 拿着或许有用。
只是...给她这个干什么?
她奇怪地看了一眼祁钰不含温度的俊脸,眼中明晃晃的怀疑。
祁钰这次没有误解她的眼神, 但他却以为乐清在怀疑他的能力,黑脸道:“此玉佩可调令我麾下所有门客。”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乐清听完眼睛都亮了,这么好的东西?
笑容盈上脸颊,她迅速从祁钰手中接过玉佩,在眼前扬了扬,“那便多谢世子好意了。”
柔软的指腹不可避免地接触到祁钰的手掌,轻轻划过,就像羽毛拂过掌心,痒痒的。
祁钰僵硬地收回手,掩在衣袖下,隔绝旁人视线,细细摩挲着被触碰过的掌心。
他温声道,“不必言谢。”
他以为自己说得十分温柔,可在旁人耳中则是说不出的怪异。
夜九已经习惯了自家世子在元公子面前奇奇怪怪的表现,乐清却只听出来危险。
她问道:“世子何故送我玉佩?”
祁钰心间微颤,“赈灾困难重重,或许会发生危险,我怕玉佩受损,在你这寄存着,回来再取回。”
夜九表示很无奈,世子你听听你这话有人信吗?平阳侯府暗卫众多,汗毛都不会掉,居然会怕玉佩受损?
乐清也觉奇怪,但他既然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便宜,不占的是傻子。
她点点头,“那你多加小心。”
刚刚的羽毛仿佛拂过他胸口,她在担心他。
“放心,我会安全回来。”他安抚道。
回来后应该可以提亲了吧?
祁钰垂眸,聘礼是一百二十八抬好,还是一百六十八抬好?
要不二百八十八抬吧?让她更有底气嫁进侯府。
祁钰神思不属,思绪万千。
夜九一眼就看出世子在走神,他无奈扶额,世子真是变了。
以前的世子从不轻易显露情绪,无人能猜出他的心思。如今可好,连他都能一眼看出世子在发呆。
难道这就是恋爱中的男人?
夜·母胎单身·九表示无法理解。
乐清也看出祁钰在走神,他在想什么?
管他想什么,这玉佩到她手上就休想轻易拿走了。她利落将玉佩藏进怀里,死死捂住。
祁钰回神的时候,正好看见乐清藏玉佩的举动,那从女子胸口落入怀中的玉佩,刚刚还缠绕着他的手指。
祁钰无意识地吞咽着,喉结上下滚动,他似是灼伤眼睛般,慌忙移开视线。
他想要逃离这个地方,脚步却迟迟不动弹,仿佛在嘲笑他卑鄙的内心。
他想与她待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祁钰只得低头,不敢再看。
“世子?”
眼前蓦地出现一张清丽的脸庞,歪斜着看他,桃花眼底澄澈明晰,此时盈起淡淡疑惑,仿佛在问他为何低头。
祁钰往后退了一大步,好像看见什么洪水猛兽,他匆忙转身,“你不必如此,待我回来,必会让你满意。”
丢下这句话后,他就带着夜九迅速离开了镜湖,很快便没了踪影。
真是奇怪。
乐清收回视线,她还没开始表演呢,这人怎么就走了?
完全不用她说话啊。
要是其他人也能这样就好了。
乐清叹了口气,然后欢欢喜喜地拿着玉佩走了。
镜湖湖畔仍旧花团锦簇,偶尔湖风吹过,拂过地面上落下的花瓣,悠悠打转,最后落在微荡涟漪的湖面上,再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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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南若厘与祁钰便各自出发,一路轻车简行,一路车马如龙,带的赈灾粮从太仓府排到了城门口。
那次之后,祁钰投身于赈灾的准备工作中,也不知是真忙还是假忙,再也没有来见乐清。
只是托夜九时不时捎来些小玩意儿,有时是漂亮的玉冠,有时是街边的一串糖人,甚至有次送来了一个鲜嫩可口的瓜果。
乐清十分无语,两天,离他们上次见面到祁钰出发就两天时间。
两天里往都察院送了无数次东西,原谅她实在不能理解这位男主的心思,只能在啃瓜解渴的时候感叹一下他的贴心。
倒是南若厘,走之前又与乐清见了一次,面对南若厘暗含不舍的眼神,乐清实在受不住,最后将祁钰给她的玉佩给了她。
虽然将别人的东西转送给另一个人实在是不太道德,但是系统说,南若厘此行危险重重,恐怕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