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棋抽出腰间蒲扇轻轻敲击乐清的额头,“臭丫头还敢揶揄我。”
乐清不满道:“这明明就是事实啊,难道你没有每天在树下躲懒吗?”
晏棋脸上尴尬一闪而过,“咳,我那是要看着晒在院子里的药材,没人看着,万一被风吹跑了,被人偷走了,怎么办?”
乐清笑道:“是是是,您是为医疗部奉献自己呢。”
晏棋骄傲道:“那是。”
晏子洵看着斗嘴的二人心中温暖,脸上也勾起浅浅的笑容。
乐清被晏棋强制性喝了三碗苦药,很快便药性发作昏昏欲睡。
晏子洵和晏棋见此便悄然离开了她房间。
二人来到院子里,不约而同看向院内绿意盎然的树。
晏棋忽然出声,“我原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如今在这看见你,这是否代表你已经走出来了?”
晏子洵动作不变,牵起一道笑,“若我能走出来,也就不会在南山躲避数年。”
晏棋惊讶地望了他一眼,“难道你...”
晏子洵也看向他,眼中执拗情绪一如往昔。
晏子洵叹息道:“唉,我知道姜丫头性子活泼,与陛...与她十分想象,可你,也不能将她视为替身啊,那人很好,姜虞也很好,她们是不同的个体,你可千万不要混淆她们。”
晏子洵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他握拳贴在唇边清咳一声,“咳,不是你想的那样。”
晏棋叹了口气,“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可千万别做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
晏子洵心底微暖,“师叔放心,我都知晓。”
晏棋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你身上余毒可都清了?”
晏子洵微微一笑,“已经清了。”
晏棋好奇道:“是什么药?这般凶猛的毒都能治?”
晏子洵道:“之前偶然碰到一株百年山慈姑,配上其他药材服下便解了。”
晏棋双眼放光,“竟是百年药材?”他欣慰地看着晏子洵,“既然上天给了你这番机遇,可莫要再辜负了他。”
晏子洵颔首,“我明白。”
晏棋拍了拍晏子洵的肩,“你好好照顾她,我先回太医院了。”
晏子洵道:“师叔路上小心。”
晏棋摆摆手,“别送了,我自己回去。”
晏子洵点点头。
看着晏棋渐渐走远的背影,晏子洵的眼神慢慢暗淡下来。
后来几日,乐清天天被晏子洵逼着喝药,她苦得眉毛都皱在了一起,“你这药,是加了三斤黄连吗?为什么会这么苦??”
晏子洵摇了摇熬药的蒲扇,“三斤倒没有,二两是有的。”
乐清苦着脸,小嘴喋喋不休,“哪有你这样对病人的,我记得之前半梦半醒的时候喝的药也没这么苦啊,入口还甜丝丝的,怎么现在醒了反倒药还变苦了?”
晏子洵摇扇子的动作一顿,又瞬间恢复正常,“不同疗程自然要喝不同效果的药,难道一个人快死时喝的药跟她马上要恢复的药会一样吗?”
乐清被她堵得一时无言,只嘴硬道:“那也不必这么苦吧。”
晏子洵举起蒲扇作势要打她。
“喝!我马上喝!”乐清十分会看眼色,连忙捧起还有三分之二的药碗。
刚入嘴便觉一股子苦涩,她脸色扭曲,悄悄看一眼晏子洵,见他没有注意,打算放凉点在喝。
她将碗捧在嘴边,转移话题道:“今天没人来吧?”
晏子洵看着药炉,“来了,被我拦回去了。”
乐清眨了眨眼,“都有谁啊?”
晏子洵思索一会,道:“谢霁早上来了一次,祁钰下朝后来了一次,还有你那便宜哥哥昭卿偷偷跑进来想来看你,南帝想来,被晏棋拦了,说是太医院有新进展。”
乐清听着他一个一个的数着来看望她的人,“...没了?”
晏子洵转过头,看见了她眼底的浅浅期盼,冷笑一声,“你想听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来过。”
乐清心虚地移开视线,“谁说我想听他了。”
晏子洵脸上冷意更甚,“我还没说是谁。”
乐清被他说得脸红,慌乱间捧起药碗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苦煞我也!!!
乐清脏话就在嘴边了,晏子洵冷言冷语道:“好歹是喝下去了,他还有些用。”
乐清不敢吭声。
晏子洵心头一阵火气涌起,“你是疯了还是傻了?难道被他关了半年还真关出感情了不成??”
乐清没有说话。
“你从前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不对任何一个人多一丝好感,如此我也就认了,可如今,你被他囚在密室半年,险些连命都丢了,竟还将他放在心里独一份的位置了,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凭什么?”晏子洵掐住蒲扇扇柄的手几乎要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