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钰没看他, 只道:“不仅你不能跟,我也不能跟。”
乐清难忍喜悦, “真的??”
祁钰望了她一眼, 眼底的危险令乐清瞬间领悟,脸上笑意瞬间消失,她强装惋惜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唉,你们都不能跟, 那我就自己回宫了, 唉, 真可惜...”
祁钰道:“哦?这么想我跟着你?那我就...”
“别别别!!”乐清连忙制止他接下来的话,“你诸事繁杂, 哪有闲工夫成日跟着我,我还是自己回宫。”
祁钰露出笑意,眼底却隐藏着自嘲。
晏子洵仍然不愿,“为何你非要回宫?他不跟是他的事,我是一定要跟的。”
今日必定要将她留下来,这失去挚爱之痛,他一日都不愿再受。就算用药,也一定不许她再离开。
让你跟,我不就相当于在脸上明晃晃写上‘我是昭帝’四个大字吗?
乐清正要开口拒绝,只听祁钰继续道:“你只记得女帝和我,难道忘了暗狱那位?”
乐清和晏子洵同时一顿。
慕昭。
祁钰将此事分析给他们听,“今日只你我两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陛下此番行动或许已然知晓真相,但她入宫比在你我身边安全。你一直在慕昭的监视范围之内,而我与慕昭在朝野上针锋相对,我的一举一动他也知晓,若你我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女子,且来往甚密,他定会猜到事情真相。”
“那照你这么说,她进宫到女帝身边就不会被发觉吗?”晏子洵还是不愿将乐清放走。
“会。”祁钰回了一字。
晏子洵不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既然一定会被发现,为何还要她回宫?”
“因为她在陛下身边,比在你我身边安全。”祁钰淡淡道。
“慕昭这般不管不顾的性子,难道她在女帝身边就会安全吗?”晏子洵不信祁钰的话。
“你我只是臣民,我身为太傅尚且受慕昭辖制,若她在我身边,慕昭随意找一个理由与我争斗一番,如果我输了,慕昭便能将人抢去,如果我赢了,他下次也能找其他理由来抢人。我尚且如此,更何况你如今不过是一介草民,何来的能力护着她?”祁钰说到最后,平淡的声音里带出几丝讽刺。
晏子洵将手压在腰间,被祁钰眼尖地瞧见了。
“我知你毒药众多,可你真的要带着她东躲西藏,日日担惊受怕吗?”说到这,祁钰目光微闪,偏头隐蔽地看了正发呆的女子一眼。
他压低声音,“而且,你当真要用药将她留下吗?”
晏子洵凌厉的视线射了过去,祁钰不慌不忙,“恐怕,留得住人,却失了心。”
晏子洵手指压得更深,几乎要陷进腰间,“如今我只要人。”
没有心又怎样,他要她日日夜夜都在他身旁,即便是将她绑在身边。
“可东躲西藏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不如将她放在陛下身边,慕昭势力再大,也大不过陛下,就算慕昭想抢,陛下也绝不会允许。”祁钰沉下声音。
“若她在你我身边被抢走,那才是真正的痛彻心扉,且恐怕再也追不回来。可若是陛下,慕昭便没有胜算,且宫中护卫众多,安全自不必担心。”
祁钰的低语仿佛化作实质钻入晏子洵的耳中,一字一句都分外清晰。
他将手中药瓶松了几分,又好似不甘般,“你当那女帝是什么好人?岂知不会才出虎口又入狼穴?”
祁钰脸上摆着胜券在握的神情,“那便是我的事了,我定不会让陛下对她做出些什么。”
晏子洵死死盯着祁钰的脸,试图找出他在说谎的证据,可祁钰是什么人?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朝堂,常年戴着面具的祁钰怎会让他找出破绽。
他平湖般的眼睛无半点涟漪,眉间唇角处常年挂着冰梢,完美无缺的一张脸让晏子洵找不出半点不同意的理由。
“好。”晏子洵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祁钰的话,“可送进去容易,如何再接出来?”
听到这,祁钰余光瞥向乐清,面上寒冰微消,露出几分落寞来,“我虽不知她为何一定要进宫,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定不会甘心这辈子都待在宫里,一定会在某个时机到来之际脱离皇宫,到时,才是你我对争之时,如今你我有着共同的敌人,将慕昭打败,才是最大的挑战。”
晏子洵默默听着祁钰的话,他不得不承认祁钰真的是一个很狡猾的敌人,他将所有利弊与他讲得清清楚楚,他虽是不甘将人交到他手里,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非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