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能让她忘怀?
南若厘没有错过乐清脸上闪过的悲伤,心中笃定愈盛,姜虞有很大可能就是乐清,就算不是,那也绝对与她相关。
南若厘敛下眸中神色,努力不让自己暴露一丝不对的地方。
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吓跑了她。
乐清垂眸间,耳边有风吹过,夹杂着细碎的响声,本以为是风拂过路边杂物的声音,却在那细碎声中听出些规律来。
踢踏,踢踏,踢踏...
是马蹄的声音!
镜湖被封,怎么会有马往这边来?
她心神大乱,猛地抬头望向正紧闭双眼,好似忍耐着什么的南若厘,顾不上思索她为什么露出这样的神情,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将她往湖边扯。
南若厘一时不察被她拉得一咧颠,还有心思开玩笑,“怎么?要报复吗?”
她半真半假地说着,刚说出口便后悔了,见乐清没有对她的话有所怀疑才放下心来。
乐清拦住南若厘的肩,将她压下来,严肃道:“陛下,我们有危险了。”
南若厘看清了她眼底的正色,也不再打岔,压着声音道:“何解?”
耳边马蹄声越来越近,乐清心中焦急,扫视着周围,发现此处空旷,根本没有藏身之地。
身边的是大燕的女帝,今日只与她出门,有心人若想知晓,也不是难事,若是南若厘死在这...
乐清头皮瞬间发麻,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到好方法,胡乱扫视间,她注意到满湖的荷花,眼睛倏地一亮。
她在南若厘耳边轻声说了意图,南若厘耳尖一麻,先是皱眉,然后慢慢点头同意了她的建议。
两人蹲着身体往湖边去,悄无声息地下到池子里去了,荷花繁茂,荷叶硕大,是躲藏的好地方。
就在她们进入池子后没多久,镜湖便闯入数匹烈马来,他们驱使胯.下的马停了动作,径自下了马。
乐清在荷花缝隙间瞧见他们的身影,一行五六人,都穿着普通草衣,鞋子上沾着凝固许久的土,不像是刚触地粘上去的。
手上都拿着刀剑,刀锋凌冽,不似寻常人所持,看起来比平日防身的刀剑锋利不少,这种刀剑,只有军中有。
乐清越看越心惊,只听一人道:“不是说那女皇帝来镜湖了吗?我怎么没看见?”
南若厘眉心一跳,静静地藏在荷花后听着他们交谈。
“他不会骗我们,骗我们对他没什么好处。那女皇帝一定还在这附近,我们好好找找。”说话的像是领头的,他一开口其他人就闭了嘴,倏自找了起来。
眼见他们往这边寻来,乐清不敢随意动,生怕搅动水流引来匪徒的注意,可再不换地方,绝对会被发现的。
乐清心中焦急,思索间被一旁的南若厘压住肩膀,按到水中。
她也意识到这是最好的方法,便随着南若厘一起屏住呼吸。
水下占据荷花茎叶,却清澈非常,乐清能清楚地看见南若厘的脸,她与她靠得极近,稍微转头便能碰她的鼻尖。
许是意识到了乐清的不自在,南若厘稍稍后退了些,与她拉开了半臂的距离,这才让乐清松了口气。
她抬头透过湖面看向外面,听见那些匪徒还在用刀砍着近处的荷花,半点不见离开的样子。
他们为什么这么笃定南若厘会在镜湖?
为什么不把目光放在山上?
乐清脑中划过无数猜想,只有亲近之人才会知道南若厘对镜湖的偏爱,这个亲近之人是谁?
那些人仍然锲而不舍地砍着荷花茎,半点不见离去的意思。
乐清憋气已近乎极致,感觉胸口都快炸开来,可她们刚刚下水匆忙,位置离湖边很近,眼前的荷花被砍掉大半,没有遮挡,她不敢随意露头呼吸。
就在她觉得自己就要溺毙在这荷花池时,身侧忽然传来拉扯感,她在往使力端靠去时,迎面凑上来一张白净脸庞。
唇上传来柔软触感,紧接着便被撬开牙关,细密的空气传了过来。
在目睹南若厘这一连串的动作时,乐清连呼吸都顾不上,傻愣愣地顿在那。
南若厘见乐清不动作,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脸颊。乐清吃痛间霎时便清醒过来,忙将南若厘渡过来的空气存入身体里。
总算是活了过来。
乐清庆幸自己没死在这。
她已经没事了,气也渡完了,于是冲南若厘眨眨眼示意自己可以继续憋气。
可南若厘好似没看见她的动作,依旧贴在她唇上,舌尖往前想要接着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