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没进到卧室,她的上衣已经在空中晃晃悠悠飘飘荡荡,最后直接落到了地上。
屋里虽暖,没有了衣服的遮盖,皮肤和空气直接接触,战栗一点点蔓延开来,她忍不住轻哼出声,握成拳抵在他后颈的手慢慢松开,掌心的汗贴上掌下烧红的铁,蒸腾出热气,充斥在房间里。
所有的温度都在升高。
肌肤,空气,喘息,灯光,心跳。
还有汗液的味道。
陶晓皙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溺死在这要人命的热里。
突然,一切戛然而止。
喘息依旧急促,心跳依旧剧烈,只是没了肌肤相抵的热。她整个人被卷到了被子里,从头到尾,裹了个严严实实。
只有脖子以上能动陶晓皙抬眼看床边的人,所以呢……
她都快被血液里奔腾的汹涌给烧化了,结果他把她裹成了一个蝉蛹,这是什么套路。
陈放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眸,呼吸又沉重了几分,他伸手盖住她的眼睛,俯在她耳边,声音低哑,“你现在不是不方便,等你好了,都给你,不急,嗯?”
陶晓皙:……
她忘了,她骗他说今天姨妈还没结束。
关键是她有表现得很急吗,应该没有吧。
虽然她没有很急,一点儿也不急,但她心尖上被他挑起的火很急,相当急。
她现在还可以改口吗,改口是不是就说明她很急。
陈放关了灯,把蝉蛹搂到了怀里,哄小朋友一样,轻轻地拍着节奏,“睡吧。”
睡……吧?她现在这样能睡着才怪。
黑暗中,陈放勾了勾唇角,幽亮的眼神如同狩猎前的狼。
第10章
◎你没吃药吧?◎
陶晓皙在床上烙了十分钟的煎饼,再也烙不下去,说不清是心里还是身上,有一团火在烧着,烧得她口干舌燥,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还想上厕所。
她挣脱了他的怀抱,也想从被窝里挣脱出来,挣了一半停了下来,她上面没穿衣服。
陈放撑起半只胳膊,“怎么了?”
陶晓皙现在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得,暗暗哑哑的嗓音蛊着她的耳朵和魂魄,简直要勾掉她半条命,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急色的时候。
她心不在焉地敷衍他,“没事儿,你睡吧,我去上个厕所。”
上厕所还是次要的,她急需到没有他的地方透口气,再这样呆下去,她怕她一个控制不住,直接把他给摁床上反扑了,现在反扑事儿倒是不算大,主要是事后她还要不要见人的问题。
她的睡衣不知道被他丢在了哪儿,她这样根本没法出被窝,哪怕屋里是黑着的。
陶晓皙倚在床头一动不动。
陈放侧躺在床上看她,“怎么不去?”
她期期艾艾,“你……能帮我把睡衣给拿过来吗?”
陈放隐去声音里的笑,“屋里黑灯瞎火的,你就算不穿,我也看不见什么不该看的。”
这话的意思是不帮忙。
陶晓皙有些气他这管杀不管埋的懒散态度,衣服是他脱的,心火也是他勾起来的,他说不管就撒手不管了,比流氓都不如。
她衡量了一下现在的形势,反正该看的他也看得差不多了,纠结穿不穿睡衣也没多大意义,她从被窝出来,将肩后的头发分开两缕拨到了胸前,勉勉强强能遮住,伸脚够了半天够到了地上的拖鞋。脚落地,起身,小跑几步,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裹到了身上,然后小碎步跑着出了卧室。
陈放完全适应了黑暗的眼睛,随着她一步一跳的动作,急剧地收缩着,连带着太阳穴都跟着一跳一跳的。
陶晓皙在洗手间穿上衣服,拿凉水冰了冰手,又冰了冰脖子,那股灼烧的劲儿才多少下去了些。她晃晃悠悠地去厨房接了杯温水,一杯灌下去,不行,还是得喝凉的,还必须是透心凉的那种,她从冰箱里翻出了些冰块,放到了杯子里。
“你现在能喝凉的吗?”
身后突然起了声音,正在咕咚咕咚喝冰水的陶晓皙被吓到了,手一个激灵,杯子差点滑脱。
陈放伸手握住杯子,从她手里抽了出来,对着杯沿湿润的痕迹,一口喝掉了杯子里剩下的水。
陶晓皙看着他缓慢吞咽的喉结,本来下去了些的躁火又往上起,想喝水就自己倒啊,为什么要喝她的。
陈放喝完重新接了杯温水递给她,“你还来着姨妈,不能喝凉的。”
陶晓皙心中在嘶吼,我姨妈已经走了!!
面上一片风平浪静地接过杯子,“谢谢。”
陈放没有松手,直接把杯子送到了她嘴边,“我喂你。”
才不要,她又不是小朋友。
他不松手。
四目相对,陶晓皙败下阵来,喂就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