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庆国的长公主,金枝玉叶,怎是他一个罪臣能够随意沾染的。
因为她讨厌他,所以才不想给他亲,才不是她害怕他呢。
少女纠结的心思不想给人知道,芷蓝熟知长公主的脾气,也不深究,只顺着她的话头安抚道:“公主不喜欢便不再召他入房内伺候了就是,没必要因为一个男人坏了自己的心情。”
闻言,李星禾点点头,称赞道:“这话说的有道理。”
带他回来本就是将他当成个玩意儿,若在他身上浪费太多精力,实在是太看重他了。
“不想他了,等晚上咱们去听戏。”
“是。”
——
正午时分,李星禾早早的批完了公文,托着腮坐在位子上,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毛笔。
耳边是尚书与侍郎在议论朝中的局势,说着贺兰瑾入狱之后,改革一派群龙无首,声音小了很多,却因此兴起了一派更为激进的改革派,专门与世家出身、关系错综复杂的官员过不去,更有甚者,甚至私下里打了起来。
历朝历代,改革旧规立新规定然会触动不少人的利益,阻碍重重。
李星禾并不在意是改立新规还是固守旧规,她只知道自己没办法左右皇叔的想法,而皇叔还要顾念着各位王爷和前朝老臣的态度,如何抉择,只在他个人的态度。
不过……贺兰瑾为了推行改革竟然不惜杀人,也难怪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坐上那么高的官位,连许多老臣也甘愿臣服。
如果他没有下狱,可能这个时候,朝中的世家大族都已经麻烦缠身,自顾不暇了。
想到这里,李星禾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贺兰瑾还是失忆的好。
神游之时,外头芷蓝敲了敲门框,躬身道:“公主,宫里来人请了,说是圣上要见您。”
闻言,李星禾下意识看了一眼正在互相交谈的尚书和侍郎,他们二人也停下了议论看向她,眼中满是疑惑。
“来人可有说是所谓何事?”
“并未。”
李星禾心想自己最近没做什么事,除了昨夜召了贺兰瑾入房伺候之外……心慌一阵后,反应过来皇叔应当不会为了这点小事传召她,赶忙起身抚平了衣裙,出门去。
跟随传话太监进宫,在宫门外下马后,还要穿过一条长长的红巷。
踏着脚下冰冷的石砖,路过一道半开的门时,偶然瞥见大皇子就在门那边,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不知是被圣上传召而来,还是简单的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门那边的大皇子似乎是察觉到穿过来的视线,扭过头来只简单与她对视一眼,便匆匆离去。
李星禾心有疑惑,却没停下脚步去追究,尽管小时在皇宫住了几年,长大后也时常进宫,但她始终不喜欢皇宫,这里规矩太多,主子也多,抬头望上去的天四四方方的,怎比得过外头逍遥自在。
不去在意大皇子的去向,李星禾只一心一意走自己的路。
赤红的宫墙边拐进来一道身影,那人英气勃发,身披薄甲,高高的马尾扎在脑后,干净利落,潇洒如风。身后跟着两个身形健硕的随从,却丝毫压不住那人步履间的威风凛凛。
随着两人之间距离的拉近,李星禾惊喜的发现,这位武将打扮的人,是个女子。
那女将也已经注意到了她,转到她面前来拱手请安,“末将见过公主。”
“这位将军是?”李星禾好奇问。
“末将孟绮晗,率部众回京复命。”孟绮晗躬身答。
李星禾客气道:“将军辛苦了,本想同将军闲聊几句,奈何今日圣上宣召本宫,本宫只得失陪了。”
“恭送公主。”孟绮晗并未多言,带着随从退身到墙边,让长公主先走。
走出不短的距离后,李星禾才问引路的宦官,“那位孟将军,我怎么没见过?”
宦官解释道:“孟将军是前两年从军中提拔上来的将领,一直在外守卫边疆,这是她第一回 进京述职。”
第一回 进京?
可是听到她的名字,莫名有种熟悉感,好像在什么地方接触过。
在官场上接触到的文臣武将数都数不过来,许是在哪个公文里见过这个名字,又或许是听旁人提起过吧。
经过短暂的小插曲后,李星禾走进了勤政殿,恭恭敬敬的行跪拜大礼,“微臣拜见圣上。”
坐在书案后的皇帝疲惫的捏了捏眉心,示意她起身说话,“小禾儿啊,朕听兵部尚书说,你在兵部的差事做的很不错。”
“都是臣应该做的。”李星禾微笑着,总觉得皇帝话里有话。
“咳咳。”皇帝猛烈的咳嗽了两声,吓得她上前要搀扶,“皇叔,您没事儿吧?”
“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皇帝摆摆手,让她站回原处,继续说,“你可知孟绮晗回京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