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逃避, “抱歉,要是没什么事, 咱们就回……”
“我喜欢你, 时忧!”
成智铭终于还是闭着眼, 鼓起勇气说了这么一句。
果然。
时忧大脑“叮”地响了一下,也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她其实很少很少遇见过这么直接的告白。
和她关系好一点的人都知道, 她是一个很乐于社交的人, 与异性或同性的相处都没带半点杂念, 只是单纯地把大家当做朋友。
那些对她稍有心思的男生,明白这一点之后便放弃了表白的念头,停留在朋友的层面上不敢逾越。
故而时忧收到的表白其实少之又少。
她实在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说辞,只能带着歉疚正色答:“不好意思,我对你没有那种想法……”
“……我知道。”成智铭垂下头。
他在来渝城之前就知道了,但还是认为不甘心,非要找机会说出来。
反正以后他们相隔两地,也见不了几面了。
他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他紧了紧拳头,又松开,自嘲般笑了笑,试图缓解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气氛,试图追问,“那你,对别人会产生……”
时忧很认真地摇头:“目前也不会对任何人产生那种想法。”
“我知道了。”成智铭松口气,这才释然地摇了摇头。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想让别人的得到,这是一种很卑劣的心理。
成智铭唾弃自己的想法,但就是抑制不住。
因为他拥有预感,穆嘉翊和他们这种人不一样。
他承认,他就像大多数男生一样,心怀鬼胎接近时忧。
得到过温暖、也撞到过南墙,最后把自己置于格外尴尬的境地最后离开。
但穆嘉翊不一样。
有些人是天生般配的。
回到房间之后,两个人很明显地产生了一些隔阂,时忧有意无意避着成智铭,也不主动搭他的话。
发生什么事情大家也心知肚明,正好也时间差不多了,礼貌的寒暄过后,少年少女们各自分别。
而成智铭最后和时忧道别,“今天实在是打扰你。”
“我要回湘北了,谢谢你,时忧。”
时忧只是点点头,紧抿着弯了弯唇。
甚至看不见酒窝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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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一点,逢幸俱乐部亮如白昼。
电竞房里几台设备发出明晃晃的光,穆嘉翊放下耳机和鼠标,朝大厅里的连栩开口,“外卖到了。”
香喷喷的小面被打开,穆嘉翊冷淡的一张脸上终于见了点神采。
连栩掰着一次性筷子,回想起今天下午撞见的表白现场,啧啧感叹,“真不容易啊。”
“什么。”穆嘉翊看他一眼,莫名其妙。
短短半天时间内,连栩又换了一套风骚的衣服,晃着满是洞的毛衣袖口手舞足蹈,故作深沉叹口气,“你的漫漫追妻路啊。”
穆嘉翊:“有病?”
蒋纠在玩线上狼人杀,信誓旦旦放下狠话下次聚会肯定能完虐他们,结果接二连三输了几局,终于认命放下耳机。
“什么路?”他也是个榆木脑袋,这会儿完全没听懂他们在讲什么。
连栩意味深长笑了笑,却没解释。
蒋纠不打算追问,拌了拌面,还在复盘今天的几局狼人杀,冷不丁开口,“今天那局,我是真的恨啊,谁能想到你和小忧是特么一对!”
“呵。”穆嘉翊挑了挑眉,“怎么,不配?”
蒋纠提高音量:“难道配?你们俩能成现在这个关系我都震惊!”
“……”
“这样么。”
穆嘉翊自嘲般扯了扯嘴角,不说话了。
他自己也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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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期的第二天里,时忧刚吃完晚饭还没洗碗,突然接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
时忧叫易驰生一起过来听,寸头男生凶冷声拒绝,甩上房门开始打游戏。
好在时惜莲也没说什么,她恐怕也没时间照顾易驰生的小孩子情绪。
在时忧眼里,时惜莲是一个事业型女性,从小到大几乎没见她有清闲的时刻。
但她的事业却称得上是遍历坎坷。
失业下岗过、也创业失败过,以至于现在还碌碌无为,为了生活劳累奔波。
而她和爸爸之间最大的矛盾,一个是生活的进取心问题,另一个便是他们俩姐弟的抚养问题。
时忧看得很透彻,易保万和时惜莲都称不上是合格的父母,一个比一个自私,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上便撒手不管。
不过,接到妈妈的电话比接到易保万的电话让时忧更舒服些。
因为她知道,易保万有些重男轻女,他更喜欢易驰生。
自然而然的,时忧更偏向妈妈一些。
若是爸妈那天终于想通了要离婚,她最后可能会被妈妈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