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变成“爱”了。
她沉默地走在散步回家的路上,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以前的事,穆嘉翊跟在她旁边,保持着不变的距离。
没得到回应之后, 他就不再做出任何逾越的举动。
她一下子有些不忍, 突然停下来, 静静瞧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 冲动得想要扑进他怀里哭诉, 像从前一样把他当做最信赖的人,不顾一切地告诉他自己的思念。
她也想过要重新开始, 可重新开始哪有那么简单。
她没办法真的当作他们没分开过,八年的时光真真切切,不是八天也不是八个月, 说明在他们之间本身就还存在着根本性的阻碍。
她从前以为这个阻碍只是易保万的威胁和恐吓, 她以为只要逃离这里,让自己安全地落脚到另一个地方, 就能重新去找穆嘉翊。
有些更深更重的东西却摆脱不了,就像穆嘉翊父亲的话, 成了阴魂不散的梦魇, 击垮她的所有自信。
无声对峙片刻, 穆嘉翊先一步开口,“你说说话, 把顾虑说出来, 行吗?”
终于, 她音色带抖地问:“你想重新开始吗?”
穆嘉翊愣了一下,摇头,“这根本不算重新开始,这只是继续。”
“……”
时忧承认自己在这一刻为之动容,垂下眼,心里在一遍又一遍地斟酌考量。
穆嘉翊察觉到了她的动摇,终于敢重新上前迈步,拉进距离,“没关系,你可以多想想。”
他捧起她的脸,在路灯下深深地望着她,有些粗粝的拇指在脸颊上轻轻地摩挲,“如果获得这份幸福的前提是千难万阻,那我也有逐个击破的信心,只要你——只要你陪我一起,只要你也说一句愿意。”
时忧不得不抬起脸和他对视,在这道灼热目光下,迷茫地眨动。
他真的变了。
明明是那样一个傲娇、嘴硬、口是心非的男生,这么多年没见,竟然一下子成为了这样直白的人。
他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内心剖解出来。
时忧没说话,可眸光已经在晃动,情绪转变万千。
穆嘉翊乘胜追击,动作温柔地吻下来,落在脸颊、额头、鼻尖、眼皮,但偏偏没有印在嘴唇上。
他说:“早知道高中的时候就这么干了,当时怕你不喜欢。”
“没想到,真的落实,竟然要等待这么久。”
他似是遗憾地叹了声气,时忧心里一揪一揪地疼,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接着却轻轻笑出来。
“不过没关系,八年也值得,”他认真的模样像是对待世间最珍贵的事物,“只要是小忧,都值得。”
时过境迁,话多且密的人成了他,缄默不语的人成了自己。
时忧说不出一句回应的话。
穆嘉翊兴致未减,一路把她送到家门口。
推开门准备进去的前一刻,突然转身,看向他。
她有些突兀地发问,在良久的沉默中终于说出一句话,“你真准备搬到对门?”
“嗯。”穆嘉翊诚实地点头,又有些苦恼,“不过,还在联系。”
他并非这片小区的业主,又无法通过时忧要到对门的电话,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向朋友打听。
时忧听明白他意思了。
她抿唇,似乎还有话要说。
等了好久,家门口的声控灯在安静的环境中熄灭,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时忧家玄关处微弱的壁灯成了唯一光源,她扶着门把的手松开,垂落在身体两边,视线躲闪着移过,长睫翕动,话还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在晦暗不明中,穆嘉翊看清了她神色中的退让,脸颊的绯红,一切好似欲语还休。
那一刻,他瞬间察觉到了什么。
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兴奋又狂躁地在叫嚣,几欲冲破体内,心跳的巨响恨不得把声控灯再次叫亮。
“进来吧。”
时忧有些别扭地开口。
明明只是很简单的三个字。
他却好像听到了所有问题的答案。
-
“今晚能抱着你睡吗?”
尽管穆嘉翊已经克制着内心的狂喜,话说出口却还是显得有些急切。
如果他有尾巴,现在估计已经开始狂摇不止,只要面对的是时忧,他恨不得下一秒就用最原始的欲望扑上去。
时忧还没进浴室,尴尬地顿在原地。
她也不知道刚刚自己是怎么回事,好像只要看着他,看着那双点漆黑眸,心尖总是软踏踏一片,说不出狠心的话。
现在也是如此。
放他进来的是自己,再加上昨天晚上已经被他抱着睡过一次,其实没什么可矫情的。
时忧无声红了耳尖,点头,“随便你。”
穆嘉翊在她身后开心得快发疯,傻傻地看她进浴室,笑容怎么也收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