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忧:“——?”
这什么鬼?谁说的?
无论多刁钻刻薄的问题都没让时忧感到慌乱, 偏偏这么一句聊天似的话把她激得一身冷汗,她干笑两声,“What? May I ask……who said that?”
主面试官是学校的美籍外教,四五十岁, 是位心态很年轻的外国长辈。
平时和蔼可亲的他板着脸进行了整场面试, 此刻才恢复原来的模样, 露出这几分钟内的第一个笑容, “The last boy who interviewed. Looks like you guys are close.”
(上一次面试的男孩说的, 你们俩看起来关系不错。)
“……”
很好,穆嘉翊。
这话时忧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怎么接, 思绪飞速运转,正准备硬着头皮点点头。
结果接下来,外教又端着他那和颜悦色的表情提出了一个“较为无理”的要求——
“Would you mind performing one of your favorite rap songs for us?”
(你介意为我们表演一首你最喜欢的说唱歌曲吗?)
时忧:“?”
表、演rap?
如果她没记错。
穆嘉翊说的应该是那天晚上她一时兴起为他唱的花园宝宝。
“……”
被几个老师用期待目光注视的这几秒, 时忧面上维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心里早就欲哭无泪。
怎么,现在的面试代价这么大?还得丢一次脸才能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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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athsome, 讨人厌的,令人厌恶的。”
“abominable, 糟糕的, 令人极其不快的。”
“be tired of, 受够了,忍不了。”
……
教室里, 时忧手下压着本字典, 一板一眼地开始今早的晨读。
旁边的穆嘉翊冷不丁扯下耳机, 摁灭手机扔回桌肚里,忍无可忍开口,“这几个单词你反反复复记了五天。”
时忧认真读单词的声音这才停住,转回头,一脸无辜望向他,“怎么了吗?某人不是告诉过我,凡事讲究一个适度和坚持,我这不是在复习嘛。”
穆嘉翊:“……”
自从上次面试结束,她就没完没了地在他面前念这几个词,就差把他名字一起带上去骂了。
如愿看到穆嘉翊满脸无语又满脸无奈的样子,时忧这才扳回一局似的,得意洋洋地关上书本,也不装样子了。
谁让他故意坑她,那天从面试厅出来,时忧恨不得用脚趾给自己抠出一套三室两厅。
蒋纠闻声从前面转过身子,“讲究?什么蒋纠,你们叫我啊?”
“……谁叫你了。”时忧嘟囔一声,奇奇怪怪地睨他一眼。
蒋纠也不恼,反而吊儿郎当地把整个人转过来,跨坐在凳子上,试图加入他们的对话,“不过小忧啊,你要是想骂人,我教你一句实用还地道的。”
“你——?”时忧显然不信,自从上次蒋纠和宋熙西把wife这词说成wlan和wifi,她就知道这俩人英语是个什么水平。
蒋纠自己都说了,他小学英语是体育老师教的。
长这么大,最熟悉的单词莫过于穆嘉翊玩开心消消乐时传来的“amazing”和“unbelievable”,最熟悉的句子莫过于推塔成功听到的“You have destroy a turret.”
只见他清了清嗓子,好似真有什么高见,时忧将信将疑,支起耳朵虚心求教。
蒋纠咧着一口大白牙,“跟着哥读,what the fuc——”
话音未落,穆嘉翊一本字典往他脑袋上砸。
“我的字典!”时忧心疼地看过去,语气怜惜。
“我靠!凭什么砸我?”蒋纠瞪大眼,不可置信,接着问时忧,“而且,我还没一本字典重要,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
她小心翼翼把字典重新收好,回以一个清凌凌的目光,不置可否,“你觉得呢?”
“……”
在这两人面前还有没有人权了啊?
穆嘉翊轻扯嘴角,解释道:“别他妈在她面前骂脏话。”
“?”蒋纠气笑了,“你听听这话,阿翊你好意思么?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蒋纠一肚子气没处撒,咬牙切齿半晌,王胜仔正好从外面走来,“这教室里乱糟糟的成什么样子了?还早不早读了,啊?”
他铜铃大的眼睛一扫,不满地啧一声,“蒋纠你这背对着黑板干嘛呢,眼睛长屁股上啊?”
全班瞬间激起一阵哄笑,宋熙西尤为夸张,捧着肚子前俯后仰差点摔倒在郁风林身上。
“……”
蒋纠闷闷捶桌,把椅子拉得老前,恨不得和侧后排的两人隔上十万八千里,不说话了。
刚刚一致对外把蒋纠给轰走,穆嘉翊和时忧却还未和平。
“整得一副多高尚的样子呢,”时忧不瞒地咕哝,“背地里就知道坑同桌在老师面前唱rap!”
穆嘉翊扯了扯嘴角,这姑娘还挺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