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每一个细胞都在发散着喜悦。
这是宛宛第一次亲他!!!
仔细看的话,男人的耳垂还有些微红,面上却装作正经的模样,哄着她:“乖,这么听话呀?”
桑宛眉眼弯弯,德寸进尺道:“还想亲。”
他长得真好看。
想用麻袋套回家。
“小哥哥,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呀?”
季言裕闻言,脸都黑了。
“我是谁?”
“好看的小哥哥。”小姑娘挥着爪子,又戳了戳他的脸。
“桑宛,你结婚了。”
他黑着脸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
“结……结婚了?”
桑宛记忆慢慢回笼了一下,好像是哎。
她……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跑出来喝酒,季言裕不会打断她的腿吧?
想到这,她不知何时嘀咕出了声:“凶……凶残的男人。”
莫名其妙被冤枉,扣了一顶帽子的季言裕:?
他眼神几乎要杀人,握成拳头,指节发出一节一节清脆的声响。
忽而,看了一眼某个小醉鬼,神情散漫地笑了下:“哦?是吗?”
桑宛此时大脑已经完全不能思考,只是顺着他的话乖乖点头。
“那你凶残的老公,要打人了。”
季言裕瞥了一眼某个还在云里雾里的小姑娘,勾唇道。
”打……打人?”
桑宛眼底闪过一丝害怕和恐惧,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蜷缩在车后座的一侧角落里,双手抱着膝盖,浑身颤抖着。
满是惊慌地哭着说:“不……不要打我。”
她面露茫然,却又低声哀求着:“我……我会好好学习,好好做饭做家务,不要打我——”
脑海里各种尖锐冷硬的声音像一根根刺突然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一时间,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甚至胳膊和大腿都在隐隐作痛。
不知道,当时被掐紫了多少次。
甚至,刘海就是那个时候留的。
因为左边额头那里,被那个癫疯的母亲,发泄不如意,扔了个花盆砸过来。
鲜血淋漓。
去缝了九针才好。
虽然现在疤痕渐渐淡了,但仔细看的话依旧能看出来。
于是,中考完的那个假期,桑眼独自一个人跑去理发店,剪了个刘海。
高中,遮挡住了那块疤痕。
酒精让痛苦的回忆愈发清晰了,她分不清这是在哪里,只觉得前面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身体颤抖着,眼角的泪水不停地滑落:“宛宛错了,不……不生气了行吗?”
“我不要鞋了,不……不要了。”
哪怕寒冬腊月,已经破了不能再穿了,脚上的冻疮都不能走路了。
她咬着牙,慢慢红了眼圈。
十三岁的小姑娘倒在地上,渐渐哭得不能自己。
她没想到,从外婆家回到父母的家。
面对的是这种恶意。
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梦魇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记忆里横行,那些早就忘却的伤疤,在这一刻,无比清晰。
可路的尽头,依稀好像出现了一个身影。
逆着光,看不清面容。
季言裕没想到,一句开玩笑的话,让她的反应这么大,联想到那对父母的丑恶嘴脸,他心脏阵阵地疼。
小姑娘该受了多大的苦和痛,才能哭成这样肝肠寸裂。
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在怀里,指腹轻轻擦着她眼角的泪痕,心疼和各种爱意感性因素,在这一刻,超过了理性。
季言裕低头,吻着她的眼睛和泪水。
不停地低声哄着:“不哭了,老公在。”
“对不起,宛宛。”
“不该提那个字的。”
他诚心诚意地道着歉,见她这幅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悲恸。
甚至擦拭眼泪的手指都在低颤着。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我会永远保护你。”
这一刻,他无比痛恨。
为什么没有早点认识她。
早点想办法,让她不必经受那些恶意和伤害。
只是,没有后悔药。
人生也不可能重来。
他抱着怀里的姑娘,企图用自己的体温,给她一丝丝温暖。
桑宛正魇着,前面只有无尽的尖锐荆棘,她一步步走过去,被刺伤的鲜血淋漓。
好疼啊——
可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光。
僵硬冰凉的身体也在回暖,她闻到了男人身上那熟悉令人安心的气息。
以及,那个名字。
出现了。
是记忆里的白衬衫少年,站在大礼堂的主席台上宣讲,满眼意气风发,干净明朗又耀眼地说:“少年本就是要与世俗抗争的,向着光,抓住光,勇敢无畏向前。”
“最后,也愿你们永远青春,永远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