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长呼出一口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个人倒在床上,深陷在被子里。
呼吸着太阳和空气的清新。
思考着结婚的事。
其实——客观来说,跟季言裕结婚,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她有些私心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这个黑暗的牢笼,囚禁了太久。
桑宛闭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昏睡了过去。
精神一直高度集中,加上被当成替身,悲恸分手,这几天压着的事太多了。
她没注意,一觉就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
家里依旧还没来人。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往脸上扑了点粉和腮红,又涂了个豆沙色的口红,看起来精气神好多了,才出门。
只是没想到,今天的公交车晚点了。
桑宛小跑了好几步才到那家餐厅门口,男人长身玉立站在车前,光晕披在他的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
明暗交错间,他转过身来,四目对视。
桑宛脸色红扑扑的,发丝也有些凌乱,小口喘着气:“抱……抱歉,我迟到了季先生。”
“对……对不起。”
她焦急地解释着,眼尾泛着红,看起来又软又乖,一副惹人欺负的模样。
季言裕安抚地温声道:“没事的,桑小姐,我也刚到。”
“别紧张,放轻松,嗯?”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过好听温柔,有种镇定人心的感觉。
桑宛渐渐平静了下来,只是耳根子还有些烫,极为不好意思。
季言裕主动给她打开了副驾的门,桑宛迷迷糊糊就顺势坐了进去。
谁知道手忙脚乱的,安全带怎么也系不好,她咬了咬下唇,继续挣扎着。
下一瞬,一个温热的琥珀沉香的身躯靠近了过来,男人手指修长白皙,慢条斯理地给她系着安全带。
神情格外认真,时而喷洒过来的灼热气息,让这个小空间里弥漫着些许缱绻的氛围。
“好了。”他轻笑一声,薄唇微弯,看着小姑娘通红的耳垂,突然想逗逗她,“学妹——耳朵怎么红了?”
“我……我……”
桑宛支支吾吾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个所以来,视线不经意间撞上他深邃眼底的笑意时,下意识地抓紧了裙子下摆。
怎么回事。
他一靠近就紧张地说不出话。
桑宛心里有些懊恼。
季言裕低笑一声:“没事,逗你玩的。”
“坐稳了,我开车了?”
桑宛小声“嗯”了一句,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前方,一下也不敢偷看他。
只是,车里的空气却无端夹杂着些许旖旎。
正当她在想怎么开口,稍微缓解一下尴尬冷清的气氛时,男人认真又散漫地开口:“副驾没有其他人坐过。”
言外之意。
你是唯一。
也是第一个。
“学妹想的怎么样了?”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都隐隐出了些许汗珠。
紧张,又像是在等待着审判。
见说到正题上,桑宛抿了抿唇,回道:“我……我这边没有问题,就是季先生——”
她顿了一下,澄澈杏眸里满是不解:“您完全可以找个比我更合适,更优秀的女孩子结婚。”
这桩婚姻,对他来说,除了应付长辈,益处并不大。
可却几乎能解救她于水火之中。
她也不能自私的,不替别人考虑。
季言裕微顿,差一点就要把那份长达八年的暗恋与喜欢说出口,好在及时克制住了。
怕吓到她。
她刚分手,目前对感情避之如蛇蝎。
他只好随口找了个理由:“因为想想喜欢你。”
“啊?”
“它很傲娇又挑剔,除了我平常不让人抱,桑小姐,你是第一个。”
“况且,我们同一个高中和大学,多次因缘相遇,这难道不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么?”
桑宛承认,她被说服了。
甚至,内心深处并不排斥他。
很奇怪,季言裕出现之后,仿佛一阵明朗的清风,驱散了她身边所有的不幸。
甚至,她都没有想到。
上一段被当成替身的感情,能这么平静而淡然地再次想起。
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
终于,在季言裕长久的盼望与期待之下,少女笑眼弯弯看着他,轻轻点头:“好。”
仿佛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季言裕趁热打铁,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道:“我父母催的有点急,桑小姐,明天去领证怎么样?”
桑宛:?
她整个人瞳孔微缩,太过惊吓诧异,接连咳了好几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么快吗?”
季言裕面色不改,只是手指微微蜷缩,握紧了些,喉咙有些发紧:“不快吧?”
只是额间的几滴汗珠,出卖了他的几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