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哭出了声。
扑到了他的怀里。
男人却有些撤退:“别,身上脏。”
桑宛把脑袋埋进他胸口,瓮声瓮气道:“不脏。”
他漆黑明亮的眼眸,和那颗滚烫的心,温热的灵魂。
永远干净炽热。
她以前以为的总裁,都是那种坐在办公室里,一尘不染,每顿饭都是高档西餐,完完全全两个阶层的人。
像是一个模板化格式化的人。
可她没想到,季言裕打破了她所有的固有认知。
他明朗,热忱,温柔。
会用自己的力量做公益,会陪她做一些幼稚的小事,也会一起去路边干饭,跟狗狗握手。
会给她织手套,经常接她上下班,会像其他小男生一样手写一整本情话语录。
会傲娇地向她要小皮筋,让她打领带。
会暗戳戳跟猫儿吃醋。
会永远在她被否定的时候,坚定地告诉她。
桑宛,你不差劲,你很优秀。
他从来没有所谓的优越感。
更像是一个真真实实的人。
桑宛埋在他怀里,无声地哭着。
仿佛是她的港湾,宽厚温热。
有着让人安心的感觉。
“宛宛,乖,先放开,一会儿饭糊了。”
好半晌,桑宛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只是也跟着他走了进去。
一共烧了两个锅。
一个里面在煮粥,另一个倒了油,正准备炸小丸子。
她静静地托腮看着,眼泪流泪了也逐渐止住了。
男人动作优雅却又熟练地用筷子夹起一个个炸好的小丸子,放在小盆里。
“先吃一个尝尝?”
说着,就用另一双筷子,夹了一个丸子,像哄小孩似的,喂她。
“啊——”
桑宛下意识地张开了口,他又轻轻吹了一下,等小丸子不太热了,才放入她的口中。
男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握着筷子的样子也分外好看。
手背上因为烧火染上些许黑灰,倒显得有些不搭。
见小姑娘的目光一直落在他手背上,季言裕坦然一笑:“待会洗洗就好了。”
“乖,先去洗手,等着吃饭。”
“外婆刚才在锅屋里偷偷传音告诉我,要让你吃饱。”
一提起这个称呼,桑宛心下还是有些难以释怀,却乖乖地点了点头。
伤心归伤心,日子和生活还要继续。
她不能让外婆在天上看着失望。
更不能……让季言裕难过,再心疼了。
桑宛素来是个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人,她强迫自己对着镜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外婆,我会乖乖吃饭的。”
“你也要好好的呀。”
说完,没有人回应,空荡荡的一片。
只有风能听到。
晚上考虑到不宜吃太过荤腥的东西,不好消化,季言裕煮了小米粥养胃,又炸了小姑娘最爱的小丸子,炒了一道娃娃菜,一道香菇油菜。
都是很简单朴实的食材。
可他的手艺却很好,这次不但味道鲜美,还有记忆里外婆的味道。
温暖而触动人的味蕾。
桑宛强迫自己把眼泪憋回去,认真地一口一口吃着。
内心的伤痛,逐渐减轻了些。
跟杂志社那边请了一周的假,想把老家这边外婆的事彻底办完。
她没想到,季言裕也留了下来。
“你公司不忙吗?”她嗓音还有些沙哑,红着眼眶问。
男人只是温柔地把她搂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道:“不忙。”
“宛宛,别赶我走行吗?我也想留下,送外婆一程。”
想留下,陪你度过难过。
以前的生命里,那么多次的苦难和黑暗都是你一个人度过。
这次有我。
桑宛点点头,外婆也很喜欢他。
他留下的话,外婆也会很欣慰开心吧。
夜晚寂静无声,桑宛独自一人躺在外婆的床上,感受着她存在过的气息。
把头蒙在被子里痛哭。
黑夜本就令人感性,把内心深处的种种情感不停地无限地放大。
若不是有季言裕在,她怕是连从北城到琅城这段路,都坚持不下来。
更别说今天下午下葬那么顺利。
好像,本来她一个人撑起的天,有一个人挡在了她的头顶。
他坚实,温柔,稳重,有安全感。
桑宛用纸巾擦着眼泪,借着窗子看着外面的月亮,低声喃喃道:“季言裕,还欠你一句表白呢。”
她从口袋里,拿出来那封已经皱巴巴的小卡片情书,又很快藏了进去。
等我几天,调整好情绪。
把一个最好的,最元气满满的桑宛,展现在你面前。
季言裕,你是神明派来拯救我的吗?
一定是吧。
靠着季言裕一遍又一遍的坚定又积极的话语,外婆慈祥的面容,不停地在脑海里耳畔交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