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但那一刻,仿佛看到了曾经的我。”
“希望她哭好了之后,看到灯和祝福,能走出这段黑暗的过往。”
因为人在极度痛苦失望,甚至想要了结自我的时候,真的会因为一点点陌生人的善意。
而感动得热泪盈眶。
然后重燃生活的信心。
尽管一些小事微不足道,可她也想尽全力去试试。
当时被打的半死不活,回到家饿的肚子疼时,也是巷口的一个摆摊卖粥的,平常很尖酸刻薄的大姨。
对她伸出了一点点援手。
才在那个夜晚活了下去。
季言裕心头也有些触动,有些事,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感同身受,这句话是真理。
和她接触的越久,越是被她身上这种倔强的劲头,和一些天真纯澈的坚持而感染。
她也在带着他,教他,丰富他的思想和认知,情感和价值观。
“我家宛宛这么好呀。”
“更不想让你离开了。”
第二句,他说得极为轻浅,几乎飘荡在风中,渐渐消失不见。
亥山可以排的上是全国前十高耸的山了。
此时,从大门口往里走的人格外地多,还有三五成群的大学生跟亲朋好友一起。
小情侣也数不胜数。
桑宛跟季言裕两人从山底开始往上爬,最开始的一段路是极为平坦的,时不时地路上一些卖小吃和简单精致的纪念品。
夜晚的风景也独有一番滋味。
人来人往,还时不时地有灯肆意挥洒亮光,更容易让白日里不敢倾泻而出的心意缓缓流淌。
这段平坦的路除了远点累点没什么难的,到了中途,桑宛看到了一棵挂满了红丝带的姻缘树,兴致冲冲地拉着季言裕走了过去。
看着面前很多红丝带的老爷爷,她甜甜地问:“爷爷,我们想要这个。”
“十块钱一条。”
“好。”
季言裕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一条红丝带,他沉哑着声音道:“求姻缘?”
漆黑深邃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桑宛心脏猛的一跳,避开他的视线:“祈……祈福也行嘛。”
季言裕原本是不太相信也不怎么喜欢这种所谓的,许愿祈福,把愿望交给上天。
可看到小姑娘拿着黑笔写的认真,一双眸子里泛着亮晶晶的光,也不自觉地拿起笔写了起来。
“季言裕,你写了什么呀?”
桑宛写完之后,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季言裕会求姻缘吗?
不会又多几朵烂桃花吧。
她可能有些招架不住。
她探着脑袋想要偷偷瞄一眼,却被男人的大掌很快挡住了。
他轻笑一声:“不给看。”
桑宛:气呼呼。
她干脆转过身,想把自己的挂在树上,可怎么也够不着。
一米六的小个子,跟他比起来,简直差的不是一点。
于是乎,桑宛就静静地看着男人悠闲自得地挂着红丝带,毫不费力地就把它挂在了一个显眼又牢固的地方。
而她还在笨拙地挣扎着。
就很气。
狗男人。
“给我,嗯?”
“不要。”
小姑娘轻哼一声,故作生气的模样,像一只没什么攻击力的猫,还挠一挠你的手心。
软乎乎的。
季言裕微微扯唇,在她没做好准备之下,猛的把人抱了起来。
稳固而让人有安全感。
“现在可以挂了。”
桑宛小声惊呼了一句,可再睁开眼睛,就是一片开阔的视野。
个子高的世界原来是这样的!
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红丝带也系了上去。
好巧不巧的,刚好和季言裕的在同一根树枝上。
两根红丝带飘扬在风中,上面的字迹也逐渐清晰。
【愿我和季言裕,长长久久】
【愿我和桑宛,岁岁年年】
简单朴实,却又是内心深处最大的愿望。
亥山果然名不虚传,爬到一半的时候,开始陡峭了起来,甚至行人的速度都放慢了些。
桑宛的体力已经渐渐不支了,可还是强撑着往上爬,额间已经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季言裕见状,拉住了她。
“休息会儿。”
桑宛:“你累了?”
他竟然体力真的比不上她。
桑大强突然有点小欣喜和洋洋自得的模样,娇矜地抬了抬下巴:“呀,我还不太累呢。”
季言裕:……
“桑宛,别逞强。”他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把人带到了一旁稍微空旷的地方,从包里拿出自己带的一块方方正正地毯子,铺了上去。
桑宛看了一眼,终究还是身体的劳累抵挡不住,慢吞吞坐了下去,不知是不是被他传染的几分傲娇。
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可不累,是你让我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