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完这场雨(47)

也不知道烧的是谁。

耳边只剩下沈听择气定神闲的声音:“这样信了么?”

裴枝哪还有理由不信。

沈听择把手机放回她的口袋,紧接着又问:“我是谁?”

裴枝看他一眼,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顺从地报了他的名字。

沈听择点头,“分得清就行。”

来不及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裴枝就感觉整个人被沈听择带着往后了点。不同于她一开始主观行为上的半靠墙,这会儿的她是被沈听择压着的,后脑勺垫在他的掌心,抵着墙,下巴也被轻轻抬起——

“那我再问问,现在没有别人了,还给亲吗?”

裴枝从听清到回神,好像很久,但细数不过几秒。她僵硬地抬头,对上他还算温柔的眼睛,只觉得喉咙发紧,脑子里冒泡的酒精已经被烧得干干净净,没有哪一刻会比现在更清醒。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啊。

停车场静得厉害,她不吭声,他也不逼她,任由气氛凝固。直到入口有辆车开着杀千刀的远光灯驶进,那束强光将结滞的僵局划开一道口子。

裴枝本能要躲,下一秒就感觉有只手覆上了她的眼皮,视野暗下去。更贴近的距离,在这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里,成了开场的讯号。

沈听择的气息为所欲为地纠缠上来,一句含糊不清的话碎在车轮碾地的刺耳声里,像某种虔诚的祷词,更像最无可奈何的求饶。

他说:“就不该给你选的。”

那辆车打着左转灯开远了,裴枝看不见,唯一能感知的只有沈听择。

只有他。

像从看她第一眼就克制的事,此刻如蒙大赦。他用指腹细细地摩挲着裴枝的下巴,想让她痒,却坏心思地圈着她的腰不让躲。唇上的力道有点儿凶,吻了会,他又像大发慈悲的猎人,放轻,松了下巴那只手和她十指相扣着,缠得很紧,举过头顶撑在墙面上。

灰尘只管簌落,热吻中的两人浑然不知。

吻到最后,裴枝再也受不住力地向前倾,贴着他,身体软得不行,只能趴在沈听择的肩头,边喘边骂他混蛋。

沈听择对此照单全收,没出声,就抱着她安抚。等到她情绪平静下来了才把人带上车,俯身帮她系好安全带。

一脚油门驶出停车场。

那夜再后来,裴枝在沈听择车上点了一根烟,是他的万宝路。

外面又下了雨,开不了窗,烟味就这么散过去,在狭隘的空间里,两人就像同抽了一支烟。火星明明灭灭,窗外的灯光照进来,被水汽雾化,旖旎得快要死掉。

沈听择从一言不发地受着,单手控着方向盘疾驰,到车子平稳停在宿舍楼下,他抬手拿过那根烟,就着她微潮的咬痕,无比自然地放进自己的嘴里。

那变成了他们最隐晦的第三次接吻。

接下来要对峙还是摊牌,裴枝分不清。

车门还锁着,雨刮器停了,只有烟雾在缓缓升腾。

他的左手还搭在方向盘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算是无意识的小动作。等那根烟燃到尽头,沈听择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偏头看她,“酒醒了吗?”

裴枝不想说话,就点头。

“那来聊聊追你这事儿。”

沈听择的声音偏哑,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仿佛开了混响,让裴枝心口一跳。

宣判摇摇欲坠。

裴枝下意识地想逃,但沈听择不让。

“你今晚做了哪些事不算数我不管,你现在喜不喜欢我也无所谓,你要想拿我铺路呢,也行,我认。”沈听择靠着椅背,慢条斯理地说,一字一句逼得裴枝听清楚,“追你是我一个人的事。”

“但有一点,裴枝。”他终于舍得停顿,瞳孔里淬了一点远处的万家灯火,鲜活的情绪冲破阈值。

那是一种势在必得。

“你拒绝不了我的。”

第21章 雨天

温宁欣她们后来玩到凌晨才回, 无论酒量好的坏的差不多都在那条线上了,沾床就睡,失眠的只有裴枝一个人。

北江的雨也难得下了一整夜, 但不妨碍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就像大梦一场, 日子还在继续过。

宿舍里那股酒味直到中午才散。裴枝一个人去上完课,回到宿舍看见许挽乔醒了,正趴在阳台上发呆。

而温宁欣的床位不知道什么时候空的。

“她刚走,说马上学校周年校庆, 去大艺团联排了。”许挽乔注意到裴枝多打包的一份饭,解释完, 又笑了下,“真佩服她。”

裴枝知道许挽乔在感慨什么。

温宁欣好像总是很忙, 又让人羡慕她用不完的精力。

就像太阳, 热烈而永不落幕。

裴枝垂下眼睫, 很低地嗯了声算作回应,把那多余的一份扔进垃圾桶。然后泡一杯蜂蜜水给许挽乔, 再拿上刚从便利店买的牛奶,也走到阳台上, 和她并肩, “难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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