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是他花了很大功夫把她从普通班带进教改班,临近高考的那两个月她压力大到几乎崩溃,白天在学校埋头做题,晚上回到出租屋,她就疯了一样地和他上床,他什么都明白,但什么都没说,只任由她索取,发泄完又陪着她,整理错题,梳理知识点。
无数个看不到头的黑夜,是眼前这个叫宋砚辞的男人,一次又一次陪她沉沦,再把她拉起。
她还记得,高二有次班会,班主任让他们选一个班上的同学写一句话,内容不限。
宋砚辞当然是写给她的。
他从来不说情话,但那句话她这辈子都忘不掉,因为他写——
“深渊可以凝视,但不要驻足。”
他是照进她生命里的光。
呼吸滞了两秒,许挽乔抽一记鼻子,终于舍得抬头,看他,定锤似的问:“宋砚辞,你喜欢我吗?”
他回得很快,毫不犹豫,“我爱你。”
“那我们就纠缠一辈子吧。”
后来许挽乔才知道那时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半,感情经过一整晚的打散重塑,整个人又饿又疲,肚子煞风景地一声叫,宋砚辞笑了。
他把她抱回客厅,许挽乔这才看见桌上放着大大小小的打包盒,有恒记的虾饺皇,有古粤坊的酸菜鱼,还有仍冰着的双皮奶。
睫毛颤了下,指着问:“都是……你去买的吗?”
“嗯。”
“什么时候去的?”
宋砚辞随口答:“……十点多吧。”
“你骗人,”许挽乔看着他,“恒记的虾饺皇只在早茶供应,Kilihg的塔可去晚了根本没买到。”
宋砚辞揉一把脸,“是吗?”
许挽乔不答反问:“所以你是不是一夜没睡?”
没否认。
许挽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她别扭地说了句傻不傻,然后从男人的怀里挣开,径自坐下拆了筷子吃饭。
宋砚辞不算饿,就陪着她吃了点。
吃完饭,雨过天晴了。
宋砚辞又给她上了两次药,一个在手臂,而另一个在腿间。
两人对彼此的身体都很熟悉,除非太过火,不然不会弄伤,可昨晚在情绪的催化下,他终究还是把她弄伤了。
冰凉的药膏随着他的手指探入,许挽乔跟着颤栗一下,但在看到宋砚辞自责的皱眉,她又很快放松下来,轻声笑了笑,抬手帮他抚平,“宋医生,别皱眉,会变丑的。”
宋砚辞满眼专注,很认真地在上药,不带一丝情/欲,闻言也笑了下,“再丑也赖定你了。”
两人又磨蹭了一会,才出门。
宋砚辞送许挽乔去酒吧,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许挽乔还是叫他停车。
音乐声渐低,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宋砚辞沉默地踩下刹车,没解许挽乔那边的车门锁,自己下车,绕过车头匆匆往药店走。
没两分钟去而复返,手里还多了一瓶矿泉水,他把药递给许挽乔,目光很沉地看着她拆了药板的铝膜,按说明书要求吞服了两粒。
两首歌的间隙,车内有短暂的死寂。
许挽乔神色平静地拧上瓶盖,把药放进口袋,朝宋砚辞侧额,“走吧。”
宋砚辞低低地嗯一声,重新发动车子,只字不提这件事。
而许挽乔也在车子拐进车流的那一瞬,偏头看向窗外,手里的矿泉水瓶被捏得轻微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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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世钊在裴枝病好后,还特意抽空回了趟国来看过她。
那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没有老艺术家那种沉闷的气调,反而保养得很好,谈吐幽默,大叔的魅力在他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两人约在市中心的咖啡馆见面。
罗世钊因为堵车姗姗来迟,那会儿正好沈听择进来一条消息:【结束给我发定位,我来接你。】
裴枝发了个OK过去,抬头就看见罗世钊好整以暇地在打量着她,她把手机搁到桌上,笑着问了一句是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罗世钊不答反问:“男朋友?”
“是。”
“怪不得当时连Jones都看不上。”
裴枝听出罗世钊的调侃,也不打算辩解什么,耸肩笑道,“不可否认,他很优秀,也够迷小姑娘的,但可惜,He is not my cup of tea.”
罗世钊笑得爽朗,朝裴枝翘了个大拇指,才绕回正题。
当时她还有半期展没跟完,人就受伤进了医院,然后再到悄无声息地消失。
罗世钊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裴枝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笑道:“运气不好呗,撞枪口上了。”
“?”
“就您想的那样。”
接下来是一阵消化的时间,罗世钊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那大多是基于高端话术局,再诡谲暗涌,也不会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