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奉陪的姿态坐在那儿, 啤酒倒了一罐又一罐,他还有心思勾玩着她的头发,左手下滑揽住她的腰,又借昏暗的灯光悄无声息地挑开裙摆伸进去,不安分地动两下,咬着她的耳朵说了几句骚话。
裴枝的耳根就这样酥了一半,明明没喝酒,身体却软得彻底。她偏头,就和沈听择浸满酒意的眼睛对上,连带着身后强烈的蓝紫光都柔和起来,一颗心像泡在温水里,又软又涨。
就这样视线赤/裸地交缠一会儿,裴枝舔了下嘴唇,叫他。
沈听择懒洋洋地笑,“嗯。”
“接吻吗?”
可沈听择知道,这不是一个问题。
他没动,只更重地握紧了裴枝的腰。
裴枝问完也根本没等沈听择的回答,她伸手从后环住男人的脖颈,让他的背离开长久靠着的沙发,自己配合地往前倾。
额头相抵的瞬间,吻住了。
裴枝尝到了沈听择唇齿的酒味,不算烈的,醇得要命,还有他身上一种久违的微湿的少年气息,闷着热,比春/药更让人招架不住。再后来,她干脆起身,不管不顾周围一声大过一声的起哄,屈起右腿跪在了沙发边沿,两手交叉,俯身压着沈听择吻得更深。
沈听择也适时重新向后靠,一手按着裴枝把她往腿上捞,让她受力能够舒服点,一手抚着她的背,像是最无声的调情。
这场热吻持续了近五分钟,吻到裴枝喘不过气才停止。
沈听择把裴枝下巴搁他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帮她顺着气,两人身体相贴,裴枝能感觉到他笑得胸腔在震,“换气啊宝宝。”
裴枝没好气地掐他腰,“你就不知道让让我?”
沈听择觉得自己多半有病,不然怎么会觉得女朋友的嗔骂比表白还要带感。他忍不住又抱着她亲了口,收敛一丝笑,“嗯,让你一辈子。”
他的声音很低,几乎是贴紧了她的耳边在说,温热呼吸丝丝缕缕地拂过,裴枝的心痒起来,又猛地一颤,她抓着沈听择的衣摆,回道:“那你要陪我一辈子。”
沈听择答应得心甘情愿,然后说了句我爱你。
“我也是。”
很爱很爱。
整个场子里还是人声鼎沸,只有他们在说着最动情的悄悄话。
十几岁的时候,裴枝最费劲思考的也不过是死在哪里才好,死在开往雪山的旅途中,死在看海的浪潮下,又或者仅仅死在一场无人问津的大雨里。
她也固执地认为自己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人。
直到沈听择的出现。
她所有的认知开始天翻地覆,是沈听择告诉她,爱可以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赋,根植于每个人的生命之中,无论周围的土壤怎么贫瘠,它都不会消失。
每个人都拖着破碎的脚步在这个世界踽踽独行,孤独不可避免,但总有人会提着灯在昏暗中和我们狭路相逢。
没有爱不会死,但有了爱会活过来。
活着等一场风花雪月,活着看风吹草低见牛羊,活着感受这美好的人世间。
-
散场刚过零点,所有人都因为喝过酒而弃了机车,三三两两地占着酒吧门口,在路边打车。凯莉也喝得醺红了脸,往裴枝身边靠两步,搭一把她的肩,笑嘻嘻地说要和她交换联系方式。
沈听择闻言没等裴枝表态,先把她换一边搂,冷淡地嗤问凯莉想干嘛。
凯莉这会儿偏不理他,自顾自绕到那一边,只眨巴着眼睛,把目光放在裴枝身上。
适时许辙在几步之外叫了沈听择一声,裴枝失笑地推他过去。等沈听择三步一回头地走到许辙那儿,她拿出手机,扫码,靠着电线杆随口问起她们学校的事儿。
凯莉点击添加后,笑了下答:“你是想问沈听择吧……他不打算读研,大概过一阵就要回国了,我听说这几年他一直在管家里的公司。”
顿两秒,她面露遗憾,“可惜了,枉我惦记这些年。”
面对凯莉的坦荡,裴枝也笑得平静,“祝你幸福。”
凯莉耸肩无所谓地说一句Take it easy,又像是想起什么,朝裴枝揶揄地眨了下眼睛,“还有个事儿……”
“什么?”
“我有一回听着他打电话,好像在订戒指,刻了你的名。”
裴枝怔住,“……戒指?”
凯莉也往后一靠,哼笑着应她,“我没听错,你也没听错。”
“什么时候的事?”
凯莉眯着眼想了会,“上个月吧。”
哪怕到了深夜,夏季的晚风依然燥热,吹得裴枝脑袋发胀。
上个月。
那时他们还处于分手状态,根本还没复合。
沈听择,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可没等裴枝想明白,身后倏地传来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