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听择低声应着,在她后脑勺轻轻地揉了揉,把她搂进怀里,“说好的来陪你过年,我没有失约。”
裴枝的心脏又是一颤,她抓紧沈听择身后的衣服,闷声说:“可是你差点又迟到了。”
“嗯,怪我,处理了点事,耽误了。”
“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
“那时候在飞机上,一下飞机就赶过来了。”
看热闹的人群散去,楼底的路灯也好像到点休眠了,光线越来越昏,两人静下来,抱在一起,有种末日将至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但好像也没有很久。沈听择用指腹贴着她的脸颊摸了摸,推她上楼,“外面冷,上去吧。”
裴枝抬眼看他,“那你呢?”
沈听择被她问得一愣,然后反应过来,笑着不答反问:“舍不得我啊?”
裴枝没说话,只伸手去勾沈听择的手指。
就这一下,沈听择身体有点僵又有点燥,然后就听见裴枝趴到他耳边说:“我想你了。”
操。
沈听择的太阳穴重重一跳。
跟着裴枝上楼的时候,沈听择根本压不住火。防盗门开了又关,客厅的暖气扑面而来,电视还亮着微弱的光,春晚已经结束。
时间不早了。
沈听择还没来得及打量她家,就被裴枝推着进了她的房间。
裴枝的房间有点空,也素,看着不像女孩儿的房间。窗帘没拉,夜色洒得满地都是。沈听择视线晃了一圈,收回的时候看见裴枝在锁门。他低笑一声,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在她耳边厮磨:“怕你妈发现啊?”
“咔哒”房门应声落锁,四周静得呼吸可闻。
裴枝在沈听择怀里转了个身,伸手勾着他的脖子,面不改色地说:“我妈说要是我带野男人回家,腿打断。”
沈听择直接听笑了,把人拦腰抱起,放到床上,然后俯身用膝盖抵着不让她动,居高临下地哼笑:“我是野男人?”
裴枝抬头迎上他幽深的目光,笑着把自己的睡衣往下拉,露出锁骨那儿的红痕,还是上回他弄的,到现在没消干净。
“你不野么?”
月光从窗户透进来,那点暗红好像成了彼此心照不宣的讯号。
沈听择喉结滚动,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裴枝也很快进入状态。她无声地抱住沈听择的脑袋,又抓紧他撑在她身上的手臂,随着肌肤与床单的摩擦加快,她感受到这一晚身体和心脏共存的酸与胀,没一会儿整个人就很软地被捞到了沈听择身上,两腿分开跪在床上。
夜一点点深下去,裴枝的汗流尽,力气耗尽,眼尾也红得要命。
一门之隔的客厅里适时传来动静,她知道是邱忆柳习惯性的起夜。趿拉着拖鞋走过的声音在深夜太清晰,裴枝的身体瞬间绷紧,推着沈听择的手臂让他停。直到洗手间传来抽水声,沈听择终于忍不住地抱着她重新往下压,在她耳边低低地求饶,说宝宝,放松,别那么紧。
窗外最后一盏路灯熄灭的时候,房间里也归于平静。
裴枝一晚上大起大落的情绪在这场性/爱里被释放得淋漓,什么都来不及想就昏沉地睡了过去。沈听择就坐在床边沉默地看着她,很久之后他才穿好自己的衣服,帮她掖好被子,带上门离开。
小区楼道的照明灯感应不好,沈听择慢悠悠地走下楼。这个点整座城市都已沉睡,只有刺骨的冷风还在流连。
沈听择找了个背风的角落,点一根烟,单手插兜,缓慢地抽着。
手机上是薛湘茹一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见到她了?】
他换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拇指摁着手机回:【嗯。】
那头应该是睡了,没再有回应。
沈听择把手机收回口袋,就这么仰头靠着墙壁,透过一片烟雾像在思考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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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小时前,沈家别墅。
就算贴满了喜庆的红色窗花,放眼望过去也还是空荡又冷清,没半点烟火气。
薛湘茹扫一眼拿着外套匆匆要出门的沈听择,厉声叫住他,“马上吃年夜饭了,去哪?”
“许辙找我。”
换来的是薛湘茹一声嗤笑,她划了下手机,直接摔在茶几上,让沈听择自己看。
屏幕上是她找人调出来的航班信息。
北江飞南城。
沈听择定睛看一眼之后,面上没有半点被戳穿的窘迫,反而笑了笑,“明知故问有意思么?”
两人一站一坐,局面对峙。
薛湘茹问得直接:“去找裴枝?”
沈听择承认得也坦然,一副破罐子破摔,还要把心思掰开了给她看的模样。
薛湘茹见状眉头皱起来,声音都冷:“之前我跟你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