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诏脸色没有什么变化：“时小姐更应该问自己的情况吧，墨司衍没什么事情。”
“你不用骗我。”时锦眠一双眸子直视莫诏：“双向情感障碍。”
莫诏那礼貌的笑容终于收起来，脸上带了些郑重的神色：“是的，双相，在不少人的眼中，他就是个精神病。”
时锦眠皱眉，语气极度郑重道：“莫医生，他不是精神病，您是他的主治医生，更不应该如此说他。”
莫诏对上她认真的视线，沉默一瞬，脸上带了一点笑，这点笑比平时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你是我第一见到这样为他说话的。”莫诏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停留：“既然你清楚他的病，那相关的资料，你肯定也查过了。”
“这个病，开心的时候，能达到癫狂的状态，精神极度兴奋。”
“从情绪高涨会跌入到另一个模式，沉默，自闭，高度敏感，很多时候，会有濒死感，生理性呕吐，心脏疼，四肢都疼。”
“窒息，不理智，相当一部分人，会出现结束自己生命的想法。”
莫诏的声音平稳，许是职业的原因，他的语气里，总带了点悲天悯人的模样，可越听，时锦眠手指越冷。
莫诏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墨司衍这个病人，和我接触的所有人都不同，即使他们有相同的病症，他也和其他人不同，他能极力的克制住自己行为，即使，人已经疯了，腐烂了，他在外面，也保持着一个理智的状态。”
“或许，他在你面前，也在竭力的保持这个状态。”
时锦眠唇色苍白，两个人相处这段时间，墨司衍的确没有爆发像前世那样的模样。
情绪低落的时候，会抱着她的墓碑默默流泪，晚上睡觉的时候，眼泪默默也掉下来，狂躁的时候，会摔东西，会自我伤害。
她原以为，这是墨司衍在慢慢好转，可这会听着莫诏的话，内心突然没那么确定了。
时锦眠深深呼吸两口，盯着莫诏：“那现在，是好还是坏？”
手指甲紧紧的扎在肉里面。
她害怕听到的话，是自己不想面对的，一颗心跳的忐忑不安。
第70章 阿衍，我帮你
一直到小助理来了：“眠眠姐，坚果。”
时锦眠机械的接过来，目光空洞的看着四周的风景，脑子里回荡着刚刚莫诏说的话。
“时小姐，他并不是好转了，而是在克制，或许，他不想让自己发病的一幕，被你看到。”
“可若这样长期压制下去，一旦爆发，只会更强烈。”
“这个病，即使病人不自杀，也会减少寿命，所以，我作为医生，是希望他能活的快乐一点。”
这些话，不断的在耳边循环。
小助理看着她手里被握到扭曲的坚果袋子：“眠眠姐，你怎么了？”
“是想墨先生了吗？我联系墨先生。”
时锦眠摇头：“不用。”
“我没事，你推着我散散心就好。”
外面的风景她一点也没看进去，一直到临近晚上，小助理看着，医院草坪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再看看坐在轮椅里的时锦眠似乎还没走的迹象。
小声道：“时小姐，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墨先生应该快回来了。”
“回去吧。”
听到她的话，小助理才松口气。
时锦眠刚回病房不久，墨司衍就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路边打包的小盒：“吃这个吗？”
一小份章鱼小丸子。
时锦眠眼中有一瞬间的惊喜：“吃。”
墨司衍打开：“你伤还没彻底好，只能吃两个。”
咬着一个，丸子还有点烫，时锦眠惊讶道：“你专门去买的？”
“路过。”
时锦眠看看盒子上的店家地址，招牌，口味都是学校门口那一家的。
和医院的方向，恰好相反，这哪门子的路过？
能拿到这，还是烫的，路上这人也不知道怎么保温的。
想到这，时锦眠眼睛又有点红，低着头又咬了一个，然后一只大手伸过来，拿走。
“两个够了。”
时锦眠仰头，声音软绵绵的撒娇：“再吃一个。”
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墨司衍。
小脸上全是信任，墨司衍觉得忙了一天，所有的疲惫顷刻间消失。
咳嗽一声板着脸：“最后一个。”
时锦眠笑着又咬了一个，然后快速拿着签子扎了一个。
墨司衍刚蹙眉。
那个就送到他嘴边：“阿衍，你也吃。”
“我不吃这种垃圾食品。”
他的话刚落下，丸子已经碰到他的唇。
轮椅上的女人笑着：“吃嘛。”
墨司衍从小没吃过这种东西，还是看月凌调查的资料，知道她爱吃这个，然后才去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