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新发的竹条,正是最嫩的时候,听雨踩了些,打算编些漂亮的竹篮,回头挂花儿。
沈妆儿懒懒倚在铺了绒毯的藤椅上,抿了一口茶,问听雨道,
“他还好吧?”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朱谦。
听雨如实回道,“殿下一整日待在屋子里未出门,奴婢送了冰袋给他,瞧见他面颊清晰映着五个指印,啧,主子,您可真舍得下手....”
沈妆儿俏脸一阵绷红,呐了呐嘴,翻过身子没接话。
抽当朝太子的巴掌,这事干得多少有些心虚。
沈妆儿闭上眼假寐。
须臾,往日伺候的婶婶搬来宽口的木桶,要给她泡足浴,沈妆儿恹恹应了一声,挪了挪身,将脚递过去,人便阖上眼,隽娘依着她的习惯,用面巾给她洁面,替她覆上一层药膜,她仰面躺着,舒舒服服闭目歇息。
药浴的水温正正合适,婶子熟练的手法捏得沈妆儿昏昏欲睡。
以至于什么时候换了人,她浑然不觉。
宽大的手掌小心翼翼探下去,握住了那双冰雪可爱的玉足,缓缓地用适中的力道捏着。
她双脚太软,细嫩白净,握在掌心如同凝膏,心里痒痒的,软成一片。
厚厚的茧不经意划过她脚心,酥酥麻麻如电流瞬间流窜全身,沈妆儿被激得腾地一下坐起身。
作者有话说:
狗子:我要当内卷第一人!
第68章
水被溅了出来, 脸上的药膏掉了一半,一半形容可怖如同妖孽,另一半裸露的肌肤滑腻如脂, 跟剥出来的鸡蛋似的, 杏眼瞪得圆圆的,要惊不惊的模样,迷糊也有些可爱。
朱谦神情很是淡定, 执干帕将手上的水擦干,又取来案上的湿帕子, 替沈妆儿擦脸,这种药泥倒很好收拾, 成块成块的脱落,又不粘肌肤,他擦了一遍,又用新的帕子重新给清理干净,肌肤柔滑细嫩的不可思议,指腹不经意碰触了下, 微凉的感觉浸透指尖。
沈妆儿震惊地盯着他, 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朱谦帮着她将身上的碎屑给清理干净,沈妆儿这才注意到衣裙都弄脏了,嗓音有些哑推开他, “我去换衣裳....”
婢子们进来收拾一通,过一会儿, 沈妆儿换了一件八幅湘裙出来, 系带将纤细的腰身给勾勒得如同柳枝, 盈盈可握。
朱谦立在窗边, 抬目远眺,运河的景致很是不错,灯火绵延如同彩带飘在夜色中,壮观又惊艳,复又打量起她这个房间,外间极为宽敞,装饰也甚是奢靡,北墙垂着福禄寿的挂屏,挂屏下摆着一张紫檀宽塌,靠南窗牖下搁着一个炕床,上面摆了一张小案,案上有一套描金霁蓝茶具,旁边博古架上类似的茶具很多,成套成套的,花样精美,目不暇接。
后面便是一张宽长的书案,描画用的细笔,书法用的狼毫羊毫,各色精致的毛笔挂了一排,笔洗用的是碧玉,一方童子戏水的澄泥砚十分显眼,也不知匠人如何设计,水汽不停从砚泥的缝隙里渗出来,当真是一副活灵活现的戏水图。
东墙下挂着一副青绿山水画,该是沈妆儿亲笔,下面摆着一座绣兰花的苏绣座屏,两张圈椅隔桌而置,沈妆儿往圈椅比了一比,
“殿下请坐。”
桌案上有现成的茶具,茶水还热乎着,沈妆儿亲自给他斟了一杯。
朱谦接过茶盏落座,腰背挺直,眉目舒展而清隽,浑身贵气逼人,难以想象刚刚做着伺候人的活计,沈妆儿一时好笑又稀奇。
朱谦握着茶杯面露愧色,“第一次手生,下次不会了....”
沈妆儿被他惹得来了些兴致,将茶盏搁下,“殿下是打算在这里伺候人?”
“你愿意吗?”朱谦的视线投过来,深深浅浅的眸光带着郑重,复又问,“我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沈妆儿眼睫轻眨,他以前可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如今竟是什么都豁得开。
她唇角的笑意如春光似的,倾泻而出,看来是当他一时兴起,朱谦便有些不高兴了,也将茶盏放在桌上,凝色道,
“我是认真的,上一辈子加上今生,我们夫妻九载有余,从来都是你伺候我,以后换我来伺候你。”
倒像是下定决心了。
沈妆儿应付地点点头,“是是是,我信...对了,殿下身子如何了?”
朱谦提了个心眼,这是想赶他走,他目光撇开,直视前方,俊脸绷了几分,
“我总归要把欠你的还了....”话落,俯身将一旁的锦杌给带上前,坐上去,又将沈妆儿的双足给掏了出来,捧在手心。
沈妆儿愕然地看着他,拽紧了圈椅的扶手,眉尖蹙起将脚给抽出,“我不要你还,你也没欠我的...”
“我欠你一条命...”朱谦又捉了回去,直直看着她,“前世我害了你,这一世,我把命赔给你,左右你没有旁的男人,那就我了....”他拽着玉足不放,学着婶子教的手法,时轻时重揉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