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春猎也不准确,因为除去下人,总共就六个人。
一大早换上专门为打猎准备的骑装,骑装修身,没有宽大的袍袖和下摆,几乎将身形完全显现了出来。
起初沈琉墨还有些不适应,被萧吾泠带着在外面套了件相对宽松些的短衫才自在了些。
萧吾泠也不愿他这样穿出去,只在屋里穿给他一个人看才好。
因着要骑马,沈琉墨今日没有绾发,只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长发直直垂到臀上,倒有几分少年气。
“墨儿这般打扮像是换了个人。”
“那陛下喜欢吗?”沈琉墨悄悄道,萧吾泠往他额上一吻,“自然喜欢。”
往树林去不便坐马车,萧吾泠就带沈琉墨骑马先去,下人在后头跟着,沈琉墨没骑过马,临到上马前萧吾泠突然想起他怕是受不了。
“待会儿坐在朕腰上。”避开下人,萧吾泠低声道,沈琉墨茫然,不知他为何这样说。
先把沈琉墨抱上马,萧吾泠才飞身而上,一手揽住沈琉墨的腰身,一手勒住缰绳,毛色黢黑发亮的汗血宝马高高扬起前蹄,抬首嘶鸣,接着扬起一片尘埃,往远处疾驰而去。
沈琉墨头一次骑马,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生怕坠下马去,萧吾泠一夹马腹,那马儿便慢慢放缓了速度,似是不悦地打了个响鼻。
“害怕?”萧吾泠的声音洒在耳边,沈琉墨往后靠了靠,紧贴在他胸前,“有点。”
“没事,有朕在呢。”萧吾泠安抚道,“转过来坐在朕腰上,不然一会儿磨得大腿疼。”
沈琉墨想了想转过去是什么姿势,连连摇头,脸红到耳朵根,小声跟萧吾泠道,“这样就好,不疼。”
“一会儿要疼的。”萧吾泠道,腿根的肉是最软的,他当年刚学骑马的时候都磨出泡来,别说沈琉墨这细皮嫩肉了,少不了要吃苦头。
“那也不能那样,要是被人看见多不好啊……”况且一同打猎的都是萧吾泠的熟人,多丢人啊。
“只有四个人,有两个是你认识的,剩下两个是朕的皇姐和驸马,有何不好意思的。”萧吾泠继续劝他,不然晚上回去难受的睡不着,心疼的还是他。
“长公主?!”沈琉墨一听更加拒绝起来,“那更不行,不成体统。”
他还没见过长公主呢,总得给人留个守礼的好印象。
萧吾泠无奈,“那一会儿难受了记得跟朕说。”
“嗯。”沈琉墨心道,就是难受也不能跟他说。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到了几人约定好的地点,其他四人都到了。
长公主与萧吾泠一母同胞,比萧吾泠年长两岁,是个十分明艳的女子,一身红色骑装十分显眼,她身边站着武安侯世子,也就是驸马。
另外两人是张津易和柳昱,张津易远远就朝他们招手,柳昱一脸漠然站在离张津易约有一丈远的地方。
萧吾泠收住缰绳,在四人身旁勒住马。
“就等你们了,快让本公主瞧瞧你这金屋藏的什么娇娇小心肝儿 。”萧明裳走到马下,调笑道。
萧吾泠暂且没理她,先下了马,又把沈琉墨抱下来。
其他几人都跟萧吾泠行了个礼,萧吾泠挥手,“既然出了宫,就不讲究那么多礼数 ,随意就好。”
沈琉墨也见了萧明裳,被她方才一句话打趣地面色微红,下意识施礼,“见过长公主。”
萧明裳几年前也是京城的风云人物,沈琉墨只知其人倒是一直未曾见过。
今日一见果真如传言,是位十分美艳大气的女子,隐隐能看出与萧吾泠有些相像。
“这般多礼作甚。”萧明裳早就想见沈琉墨,奈何皇帝藏的好,连根头发丝都不让见。
宫宴的时候她和驸马外出游历去了,大雪封山没能赶回京城,也就没见到。
“果真是生的一副好模样,难怪皇帝藏着掖着,这么多年都不让见。”
看沈琉墨不好意思了,萧吾泠把人揽到身后,“皇姐,他怕羞。”
“那我不逗他了就是。”萧明裳冲沈琉墨眨眨眼,几人短暂说了几句话,就准备策马打猎去了。
“中午再聚,倒时看谁打的猎物最多。”萧明裳一袭红衣潇洒上马,扬声道。
“不如两两一组。”驸马姜璃提议道,“柳侍郎似乎不会骑马,还有皇后殿下。”
“行,那我跟狗……我跟柳侍郎一组。”张津易抢先道,朝柳昱得意洋洋地抬抬下巴。
萧吾泠早知这二人之间的血雨腥风,干脆随他们,只是叮嘱了句,“柳爱卿明日还要帮朕处理朝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