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崖之事务必保守秘密,不能让陛下知道。”若是让萧吾泠知道,应该是要发怒的。
“奴婢明白。”
“陛下何时离开的?”
“您睡着后不久。”阿七说道,又想起件事,“对了,陛下把那位关进大牢了,这下有他受的。”
新仇旧账,这一下可就报了,进了天牢,不退一层皮甭想出来。
沈琉墨却不这么想,方絮或许还知道什么秘密,萧吾泠暂时是不会动他的,但确实只要进了监牢,怎么说也是报了一半的仇了。
晚膳准备的都是好入口的东西,沈琉墨手不方便,吃了几口不想吃了,说要沐浴。
阿七看他就吃了几口,有意让他再多用些,“殿下手不方便,如何沐浴?不如再用些膳,等陛下过来再沐浴。”
“没事,本宫自己来就好。”不过就是沐浴完重新包扎一次,沈琉墨催促,阿七拗不过他,只能去准备了。
在山洞睡了一晚,总感觉身上不干净,回来的时候实在太过难受没空去纠结这个,休息过来后就忍受不了了。
伤口的血液已经凝固干涸,也没那么痛,沈琉墨慢慢脱了衣裳入水。
那边萧吾泠才处理完堆积的事务,徐福催了次晚膳,萧吾泠说去长乐宫,因而膳食直接摆去长乐宫。
“皇后呢?”萧吾泠怕沈琉墨饿着,很快过来却没见人影。
阿七在盥洗室外侯着,外殿阿绫和其他几个侍从在,听到问话,阿绫忙道,“殿下沐浴去了,陛下用完膳大概就出来了。”
“沐浴?”萧吾泠脸色一变,提步往里走,以为阿七在旁伺候,到盥洗室门口一看,阿七没跟进去,只是在门外等着,萧吾泠火气上来了。
“你们主子自己在里头?”萧吾泠眉头紧锁。
“嗯……”
话音刚落,萧吾泠一脚踹开了门,把里面笨拙擦拭自己身子的人吓了一跳,下意识拿东西挡住。
定睛一看,进来的是萧吾泠,沈琉墨里衣还没穿,把擦身用的浴巾往上扯了扯,“陛下?”
萧吾泠面色不虞,三两下把沈琉墨擦干净,拿过衣架上的干净衣物给他套上,一言不发。
沈琉墨遮遮掩掩,心中羞赧之余,自然察觉萧吾泠心情不佳。
“陛下怎么了?”他小心问道,站着不动任由萧吾泠摆布。
男人沉默着给他穿好外衣,冷呵一声往外走,沈琉墨低着头跟上。
“阿七,去拿伤药。”萧吾泠坐下,示意沈琉墨坐到另一旁,等人坐好,阿七也将伤药拿来了。
“伸手。”
沈琉墨伸出两只手,不敢多言,好在男人虽然生气,动作却轻柔,将双手的纱布拆开,果然伤口都被泡的泛白,抹好的药糊作一团,萧吾泠见状面色更冷,沈琉墨也就更加谨言慎行。
斟酌良久,沈琉墨开口,“陛下是在生臣的气吗?”
打了个结,萧吾泠示意阿七收拾好东西,抬头看了沈琉墨一眼,“皇后未将朕的话放在心里,自去面壁反省。”实在气急,前几日刚剖心置腹跟他说小心自己的身子,这才经历一番艰险,回来还是不把自己身子当回事。
话音落,沈琉墨身子一缩,阿七面色亦是一变,有些着急地看向沈琉墨。
“臣知错。”沈琉墨弯了弯身,垂首看不出情绪,起身去面壁。
萧吾泠也正好去用晚膳。
他倒没想真罚沈琉墨什么,只是小惩大诫,从面壁通常是惩戒孩童的法子也能看出,可坏就坏在沈琉墨小时候被罚过太多次面壁,只要身处空无一人的幽闭环境,面前墙就是他最为恐惧的东西。
本来身体就不舒服,沐浴也是忍着疼怕身子有什么不好的气味惹萧吾泠厌烦,亦明白萧吾泠生气是为他好,心里还是委屈。
阿七弓着身子,看角落里沈琉墨抬手抹眼泪,咬了咬嘴角往外走。
“陛下,奴婢有事想跟陛下说。”阿七踌躇道,陛下用膳本不该打扰,但为了他家主子,他倒也不怕皇帝怪罪。
“何事?”
“殿下不是成心惹陛下生气,只是为了能侍奉陛下,还请陛下勿怪。”
“朕不是怪他。”萧吾泠没打算跟阿七一个奴婢解释什么,挥手让他走,可阿七还有话没说,大着胆子跪下,“陛下,殿下小时有阴影……”
“什么阴影?”萧吾泠停筷。
“小时学规矩姿态不够端庄,殿下大多被罚面壁,时候久了,心里就怕了。”一听这话,萧吾泠连忙起身进去,阿七也总算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