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也无人敢问,柳蒹葭趴在沈重棠床边哭,方絮同样来了沈府,脸色十分不好看。
看样子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沈重棠的脸色看起来像是快要不行了。
“祁正君,你可要救救我们老爷啊。”柳蒹葭哀声道,“我们老爷是为了你才入宫求皇后的,结果被人打成这样,你不能见死不救。”
正心烦着,听到这老女人的哭诉更烦了,偏偏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沈夫人放心,伯父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肯定不会不管。”
张津易只救活了人,可不管人什么时候醒,派人将沈重棠送回沈府就不管了。他们找的几个大夫不清楚状况,一摸脉象都说回天乏术,让他们准备后事。柳蒹葭一听,心中悲痛万分,声泪俱下。
“那逆子好狠的心!对自己亲生父亲下如此狠手,也不怕天打五雷轰!我苦命的夫君啊……”
实在被吵的受不了,方絮到院子里去了,躲开这烦人的哭声。
沈府这一整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来的人中多半都是这些年与沈重棠关系紧密或者干脆受沈家庇护的人,沈重棠若是倒了,他们可就惨了。
沈重棠不醒,他们又知道沈重棠对方絮这个好友的儿子颇为重视,方絮如今又是祁王正君,于是心里升起了小心思。
“下官是城东尹家,小小心意,望正君能够收下。”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对方絮道。他们尹家只是个小家族,树倒猢狲散,沈重棠眼看着不行了,他可不能牵连着自己的家族灭亡。
反正沈重棠对祁王颇为看好,他奉承祁王正君,想来也是一样的,哪怕沈重棠侥幸醒了应当也不会怪罪他。
有了一个开头,后面不少家族纷纷投诚。
“在下是赣州的张家,家中无人当官,只做了些小生意,在下也有些小心意,不知正君可有空?在下请正君喝杯茶。”
“在下也想请正君喝杯茶水……”
“在下亦然。”
……
方絮虽然心中激动,但很快冷静下来。
他无法一人做主,须得与萧吾傥商量一番。
往门内一望,沈重棠还一脸病态躺在床上不知能不能熬过今日。方絮没有想到,沈重棠一昏迷,他门下的家族居然会向自己投诚。
想要沈重棠醒来的心,也没有那般迫切了。
此时此刻,方絮萌生了一种想法,他若是未曾嫁给萧吾傥就好了,或许凭借着手中的筹码,也能过得很好。
只是如今一切都晚了,他很快赶回王府,与萧吾傥商议具体事宜。
到晚上沈重棠依旧没有醒,柳蒹葭沉不住气了,她坐着马车往皇宫的方向去。
赶在宫门关闭之前入了宫,经过通传见到了沈琉墨,还有夜夜宿在长乐宫的萧吾泠。
“臣妇,见、见过陛下。”柳蒹葭满怀恨意而来,没想到萧吾泠也在,一腔怒火无从发泄。
“这么晚了,沈夫人来做什么?”
“陛下,我家老爷已经昏迷了整整一日,求求陛下救救我家老爷吧!”她尚有几分脑子,不敢在萧吾泠面前责骂沈琉墨的不是,只求萧吾泠救救沈重棠。
“沈大人无事,该醒时就醒了。”萧吾泠不耐烦道,“你还有何事?”
“陛下……”柳蒹葭显然不相信萧吾泠的话,但看萧吾泠面色,却是不敢再说其他。
“殿下!臣妇知道您记恨他,记恨臣妇,可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殿下救救他吧。”柳蒹葭哀求萧吾泠无法,就出言求沈琉墨,希望沈琉墨能在萧吾泠面前说几句话。
“沈夫人,沈大人的确没事,张太医已经诊治过了,说不定过了今晚沈大人就能醒过来,你与其求陛下、求本宫,不如回去守着。”沈琉墨道,他不想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柳蒹葭一时分不出他话中的真假,沈琉墨开口送客。
“来人,送沈夫人回去。”
柳蒹葭不情不愿,还想说些什么,那满脸凶相的侍卫往她跟前一站,登时吓得她半句话也说不出了,她只能暂且回去守着。
沈重棠就是她的天她的地,若是沈重棠没了,她也就跟着去了。
“看来沈重棠情况不太好。”柳蒹葭走后,沈琉墨道。
“张津易既然敢把人送回去,就代表能活。”萧吾泠揽着沈琉墨往内殿走,“歇息吧,不必再理会。”
沈琉墨脚步一顿,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上上下下打量了萧吾泠一番。
“墨儿怎么了?”萧吾泠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