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自己说的兄长都快三十了,可不得老气横秋嘛。”于皎打趣道,柳母佯装生气,“你这孩子怕是讨打。”
笑闹着,几人又逛了一会儿,便回了长乐宫。
另一边张津易回去把自己收拾干净,跑出来先找了柳昱。
正好柳昱的事务也处理完了,看到在宣政殿门口踱步的张津易忙走过去。
“你这几日去哪儿了?”
“我看见你娘了。”张津易急吼吼道,“你们今日是不是约好在长乐宫用膳。”
“对。”柳昱心下惊讶,正要问他怎么遇到的,张津易又道,“我正在挖土被你娘看到了,她会不会对我印象很差啊,都怪你,进宫也不提前说一声。”张津易狠狠瞪了柳昱一眼。
怎么就这么巧,他从来没在御花园挖过草药,唯一的一次就被柳母碰上了,“你娘肯定觉得我是个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人了。”
“不会的。”柳昱笑着打量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我娘不会在意这个,放心好了。”
“出丑的不是你。”二人一同往长乐宫走,张津易越想越觉得狼狈,也没发觉已经到了长乐宫门口,气急对着柳昱就是一脚。
他收了力气踢得不重,柳昱纹丝不动任他踢。
门口柳母眉头一跳,这也过分活泼些了。二人发现了她,张津易掉头就要跑,被柳昱一把扯回。
“到了。”
“不行,我不去!”张津易挣扎着,他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呢,在人家母亲面前踢了人家儿子。
“没事的,你放松点。”柳昱看透他了,连拖带拽把他带到了柳母面前。
“娘,你怎么在外头?”
“快要开始了,你们还不来,娘出来瞧瞧。”柳母看着自家儿子眉眼带笑,忍不住心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还是少管的好。
“快进来,别让殿下久等了。”
今日宴会的关注点一直在张津易身上,初起张津易紧张的不行。
他一个从来不讲规矩,吃饭时一条腿要踩在桌下横枨上的人,此时此刻坐得板板正正,腰板笔直,活像小时候被师傅送去书院时的拘谨。
慢慢的大家都发觉他紧张过了头,就开始闲聊活跃气氛,发现柳母对他似乎没有意见,张津易这才慢慢放开了。
一顿饭吃到最后,柳母被张津易逗得哈哈大笑,半点端庄妇人的气质也没有了。
“那员外都六十好几的人了,还要强娶十几岁的小妾,真是好不要脸,那小妾跟别人跑了也是他活该。”柳母笑道,“只是这姑娘也是勇敢,怎么第一次见面就敢跟别人跑啊。”
又是这个故事,沈琉墨摇摇头,与柳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看来这故事张津易跟每个人都讲过了。
“肯定是第一次就看上人家了,该出手时就出手,不然人家走了找不到人,后悔都没地儿悔去。”
“不过那个猎户也是木头脑袋,人家姑娘都偷偷送荷包给他了,他还大咧咧问人家姑娘什么意思。”张津易指桑骂槐道。
“说的正是。”柳母很赞同他的话,于皎也连连点头,“这般榆木,也亏得被人家一眼看中,不然肯定不好讨媳妇。”
“正是如此。”张津易抬抬下巴,朝着柳昱嚣张努嘴,那眼神分明在说,小爷能看上你,你就偷着乐吧。
看的柳昱不由发笑,不掺和他们的谈话。
“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呀,张哥哥。”于皎一脸期待地问道,一顿饭下来,不光是张津易少了拘谨,于皎也是,她怕沈琉墨对她有意见,也怕张津易对她有看法,好在二人都很和善。
“呃,我想想啊。”张津易虽然逢人就要吹嘘他行走江湖时遇到过多么多么精彩的事迹,但事实是他小时候就是个小乞丐,实在没啥有意思的回忆,后来被师傅收留,就整日学习医术,与外界接触并不多。
再后来他师傅仙逝,阴差阳错认识了萧吾泠就进宫当太医了,仔细想想还真没什么有意思的事。
想了半晌,张津易一拍大腿,有了!
“我给你讲讲我‘行侠仗义’的事吧。”
“好!”
二人一个兴致勃勃的讲,一个兴致盎然的听,倒是和谐地紧。柳母瞅瞅已然原形毕露的张津易,和自家全神贯注注视着张津易的儿子,心口发酸。
儿大不由娘啊。
不过她观察过了,这个张太医人不错,男人就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