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具体针对谁,就是看到什么都觉得不快,且什么事也不想做。
见他好好起床,阿七终于松了口气,跟着去伺候他洗漱。
“月中了,殿下是否要查看一下账目,也好对后半月的开销有所掌握。”阿七如往常一般建议道,这是应有的流程,若是以前沈琉墨也就看了,但是今日他竟然生了几分不悦来。
不想看。
“拿来吧。”沈琉墨坐在桌前,外头两位嬷嬷先进来汇报了大大小小的事务,又商讨了几件事,让沈琉墨拿主意,最后才呈上账本。
“这月开销少,后半月足足的。”其实中宫近来每个月例银都足足的,只是这月狩猎回来,萧吾泠又赏了好些东西,比之前几个月,更显得富足。
到底是忍着看完了账本,沈琉墨把账本一合,“两位嬷嬷看着安排吧,你们做事本宫放心。”
“是,那老奴就照从前的惯例安排了。”
“嗯。”
许嬷嬷多看了他两眼,两位嬷嬷告辞离开后,她跟旁边的方嬷嬷道,“殿下今日似乎心情不佳,眉头紧锁着。”
“天气热了,主子心生烦闷亦情有可原。”方嬷嬷道。
“不对,以我对殿下的了解,殿下不是会因为天气热了就烦闷的人。”沈琉墨惧寒不惧热,这可是她早早就了解了的,就连内务府给沈琉墨做的夏装,都比寻常规制多加了一层罩衫。
“这我就不知了。”方嬷嬷只管做好分内之事,许嬷嬷对上她那张严肃的脸,也不再说了,只是仍旧想不通。
喝了杯温水心里总算舒坦些,沈琉墨等着萧吾泠一同来用早膳,左等右等,萧吾泠不来,沈琉墨不耐烦了。
“陛下怎么还不来?”
“殿下,现在才辰时,陛下还在上朝呢。”阿七疑惑,他们殿下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辰时,沈琉墨以为现在都要巳时末了,怎的才辰时,他忍不住站了起来,“本宫出去走走。”
外头天朗气清,说不定心情还能好些。
“今日有太医来请平安脉吗?”沈琉墨慢悠悠走着,问道身后的阿七。
“今日张太医在,应该是张太医来请平安脉。”
“那正好。”沈琉墨心想,这几日心情实在是差,三日前刚诊了脉,无甚大事,便想让张津易看看。
如今处处顺心,只除了还有几个心事不曾说出来,可心事由来已久,不可能这几日才让他心生躁意。
往御花园走去,快要五月末,御花园的景致十分漂亮,各色的花都开了,簇拥在枝头争妍斗艳。
沈琉墨不太喜欢过分艳丽的花,脑海中回忆起阿绫栽种的那颗绣球来。
“阿七,我们去一趟绛雪阁。”
“阿绫那丫头这几天种了几颗小的盆栽绣球,殿下若是喜欢,奴婢叫她侍弄好了搬来,她肯定十分高兴。”
“好。”沈琉墨应着,心里松快了些。
绛雪阁这棵绣球树依旧开的烂漫,整个院子唯有这一树,枝繁叶茂的,快要开到屋檐上去。
不知怎的,这景依旧让他有些熟悉,不是梦里曾经发生过一般,而是有些恍惚的熟悉。
这景平淡雅致,好像他曾经见过许多次繁茂的绣球树一样,可沈琉墨回想了许久,确实是未曾见过。
下了朝的萧吾泠去了长乐宫未见到人,又往绛雪阁找,果真见到沈琉墨站在院中。
“墨儿,早膳未用,跑到这儿来作甚?”
“陛下?”萧吾泠的声音打断了沈琉墨的沉思,“有些无聊,遂出来走走。”
“先回去用膳。”萧吾泠执起他的手,“肚子不饿吗,就出来乱跑。”
“还好。”沈琉墨随他牵着。
用膳期间,沈琉墨与萧吾泠说了他这几日的情况,“也不知怎的,就是觉得不舒服,总想长吁短叹几声才好。”
“许是无聊了。”萧吾泠道,他日日不得闲,也无法时常带沈琉墨出宫去,“不如这样,皇姐尚在京城,让她来陪你几日。”
“不必麻烦皇姐。”沈琉墨摇头,萧明裳回京一趟,也有自己的事,宗族那些长辈,总要去见见的,哪里有空来陪他。
况且他其实也不是无聊,知道他整日无事可干,宫里不少丫鬟侍从都给了提供了许多解闷的东西,心中郁结还是无法排解。
就像看着萧吾泠这张脸,分明还是冷硬俊朗的模样,沈琉墨却不想看了。
“陛下去忙吧,臣自己待会儿。”
“等太医诊完脉朕再走。”萧吾泠敏锐地觉察到沈琉墨躲避他的目光,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墨儿,这几日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