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说,我的情劫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是啊,“海边的暹罗猫”是一个喜剧,因为它无关爱情,毛伊和莫阿娜站在海的两端遥遥祝福。但是,我们产生了感情,死亡却要我们隔海相望,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后来送走老范,我实在没忍住,就去找她。
即便我努力保持语音平缓,但她一听电话就知道我喝酒了,她那样机敏,对我那样了解和投入。看见她什么也不带跑下来的时候,我的心被万箭刺穿一般的疼。
她那样矜持冷静的人,在即便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仅凭我喝酒这一点,就慌了。
我不敢让她看清我的脸,混着咸涩和病魔的脸。即便不该,我还是不受控制的抱住了她。
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毫不掩饰的回应我的怀抱。不仅如此,她甚至,把初吻就那样给了我。
天啊!
太折磨了,怎么会如此折磨人!我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恨意,我做错了什么不能堂堂正正的回应自己的爱人?
在她怀着期待问我要不要上去的时候,我的心,碎得连渣都不剩。
我连个吻都不敢回应,我还能做什么啊!
我的凌菲啊,我那么爱你,但是我连亲吻你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
读到这里,范轩宇读不下去了,他坐在椅子上深呼吸。他的语气慢慢也跟着剧情产生了变化,现在已经暗哑了。
他看着凌菲,表情复杂,“还要听吗?”
凌菲一直看着天花板,到最后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她像是失去了身上所有的水分,她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其他的一切,都不再有。
她平静的说:“歇会儿吧。”
第39章 作别
范轩宇在医院这段时间推了所有除凌菲以外的事情,他将电话丢进垃圾桶,不以理会。那些需要他决策的文件积压成山,甚至很多都急上眉梢,有纽约证券交易所的,有纽约星辰跨国股份公司的,也有星辰总部的。
他身兼数职,在不同的名利场上,一次又一次的大获全胜,凯旋而归。但是这些都不及一个凌菲重要了,他哪也不去,什么也不做,就在这里陪她。
直到范伟业火急火燎地拿着电话来医院找他。
“你手机呢?”
“扔了。”
两人不在病房说公事,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范伟业满脸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是吧?小范,你知不知道已经炸锅了,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范轩宇很平静,“镇定点,难道没有我地球就不转了吗?”
范伟业更是如吃一剂“焦躁”,伸手按在范轩宇的手腕上,“我跟你说泡妞归泡妞,饭碗不能丢啊。你这哪里是谈恋爱,你这是在玩儿命啊!”
范轩宇突然笑了,他转脸看着自己这个操劳半生,当爹又当娘的舅舅,说:“老范,退休吧。”
范伟业睁大眼睛看着他,范轩宇接道:“我们一家三口,出去玩玩。钱是挣不完的。”
范伟业冷静下来,好好地看着范轩宇,他发现这个侄子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范伟业说:“你认真的?”
范轩宇笑着,“认真的。”
范伟业沉默了,隔了一哈他又说:“可是辰南把公司交给了我,我…”
这回换范轩宇好好地看着他,范伟业收回话匣子,说:“好吧,我交给别人帮我打理。”
范轩宇笑着,搂住范伟业的肩膀,“舅,你想去哪里?”
范伟业认真地想了一下,“国外见多了,我想在自己的祖国,看看那些朴实的山水。”
范轩宇说:“好。那我们就在祖国,踏山访水。”
范伟业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严肃,“你纽约的那份合同不好处理,你是不是早点做好准备?”
听见这句,范轩宇也拧紧了眉头,他说:“我差点忘了。”
范伟业离开以后,范轩宇走进病房,他看见凌菲自己坐在床上,什么也没有靠,孤零零的,单薄得像一缕风一吹就消散的青烟。她捧着辰南日记本,自己读了下去。
范轩宇没有打断她,在椅子上坐下来。他看着她那张已经很平静的脸,轻轻地笑了一下。
病房里安静得就像所有人都睡着了,外面合唱的鸟鸣啾唧啾唧的吵嚷着,和煦的初夏临近傍晚的清风调皮地吹鼓着窗帘,岁月静好。
凌菲看到最后还剩下一页,停了下来。她将本子合起来,转头看着范轩宇,范轩宇将本子拿过来放在她枕头下面。
他说:“要不要出去走走?”
凌菲点头说:“好。”
于是,范轩宇帮她穿好鞋子,给她披上自己的外套,搂着她往外走。她躺了太久,前几步路显然没走稳,但范轩宇用身体支撑着她,陪着她一点点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