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轩宇回国的一切是早就预谋计划好的,他太能抓住人性弱点了。收买风律师辞职,给自己看那份可以让辰南宣告破产且吃官司的伪造PDF文件,在自己被情绪冲昏头脑无法思考的情况下,立即就把人带到了纽约,还促使她用最决绝的方式跟辰南断绝联系。
现在的凌菲,尤其镇静,她说:“那是因为你们找不到他身上的破绽,才会拿我下手。一句话,你们干不过他,所以不得不卑劣地行事。我能理解。”
范伟业一个生病的人,气得瞬间就要砸东西,范轩宇再次拦住了。他转头看着凌菲,“少说两句,你们理亏在先。”
然后范轩宇转头看着范伟业,“她不知道辰南对你做的事情,辰南并没有对她说实话。我把她带来这里,认清了那个人。这件事,到此为止。”
范伟业不满地扭过头去,像个赌气的孩子,他说:“这事没完!你必须按我说的那样去做。”
范轩宇叹了口气,“随你吧,反正在我这里已经结束了。就这样。”
范伟业突然转过身来,无比认真地看着范轩宇,他说:“小范,你该不会是看上这个丫头了吧?”
这一问,神来之笔!
在病房里一坐一站的两人都震住了,这是什么脑回路?凌菲直接愣在原地像一坨冰雕,范轩宇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笑起来,“老范,你病糊涂了?”
范伟业极其认真,他苦口婆心道:“那你为什么帮她?我才是你舅,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我一手把你带大的,含辛茹苦连婚都没敢结呐!我当时在ACU差点就没有出来,你忘记了?”
范轩宇笑着,“两码事,要是她跟辰南是一样的人,那我就以牙还牙,可惜她不是。杀猪用牛刀,这不是我的风格。”
范伟业忸怩起来,拉着范轩宇的手,“不行!你必须按我说的,把她办了,让那个混账喝西北风去。”
范轩宇扒开范伟业的手,笑道:“老范,适可而止。”
范伟业不说话了,他看着凌菲,恨道:“算你走运!”
从病房出来,走在来时的林荫道上,范轩宇说:“帮你定了今天下午2点的机票。回去收完东西,我送你去机场。”
凌菲有些捉摸不透这个人,他的确就像莫笑说的,不按套路出牌。
“你昨晚定的票,那你今早为什么…”她说不出口,今早上两个人…
范轩宇凑近看着她,微微一笑,“我总要看清楚你有没有骗我,万一你使苦肉计金蝉脱壳,那我岂不是错失良机?对我而言,跟你发生关系又不亏。”
凌菲看着这个变化无穷,一下正人君子,一下地痞流氓的人,缓了一下,她说:“万一你的算盘打错了,我回去并不会如你所料的跟他决裂,而是解开误会和好如初呢?”
范轩宇依旧笑的轻松,“据我观察,你不会。”
凌菲冷笑,“未必。不要以为你了解每一个人。”
范轩宇突然停了下来,并且拽着她的手,把她也暂定下来,他看着她,脸上没有了一丝笑意。
他说:“他拿你当傻子耍,让你心甘情愿地来当我的下酒菜。一个会把女人当做赌注的男人,你图他什么?”
凌菲挣开他的手,也同样不带笑意地看着他,“我凭什么信你,不信他?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还要天理做什么?”
两人站在初冬枯叶败累的林荫道上对峙,两个都不是可以轻易被说服的那种狠人,眼神里都带着狠绝,火花四溅。
过了一会儿,范轩宇先笑起来,“好啊。那你回去再好好问问,他究竟是用什么样的手段,把合作十多年的老伙伴一口气拉下马的。”
话没说完,范轩宇靠了过来,俯身与凌菲对视,他话里带着刺,锋利道:“顺便再问问,他究竟是怎么看的你。”
凌菲深吸一口气,冷静道:“那是自然。”
到家,范轩宇坐在车里看了一眼表,“五分钟够吗?”
凌菲下车,“够了。”
没有用五分钟,只用了三分钟,因为她的东西她从来都是收好的,随时准备好了离开。她上去,只是将自己用过的洗浴用具和穿过的睡袍丢进了垃圾桶,提着行李箱就下来了。
一路上,两人同样没有说一句话。这两个人在一起一天一个样,每一次心境都是天差地别的变化。
到了机场,范轩宇帮她搭了把手把行李提下来,初见时的蔑视眼神没有了。
他递给她一张卡,不苟言笑道:“你该得的劳务报酬。另外,你跟Evan借的打车费,我已经帮你扣出来还给他了。我提醒你一句,永远不要欠别人钱,因为你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计算利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