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点道理?”薛把总被说懵了,脑筋转了几圈没转出来。
上座的柏擎面容沉静,实则根本没听祁可胡扯,知道她就是故意吓唬人以报复被人看不起的小仇,不过倒是方便他正好观察钱谷师爷那二人的脸色。
“大人啊,要当心这种人家里有杀人犯啊,纯男家庭连宠物都全是公的,生了他的母亲去哪里了?是不是留子去母?只在孩子需要哺乳的那几年家里请个乳母等孩子断奶乳母就辞了?所以从小到大也就是吃奶的那段岁月体会过女人的滋味,其他时间家里连个正常女人都没有。”
祁可干脆又加上一只手,双手扯着薛把总的衣袖,目光真挚言辞恳切。
“大人啊,这种人从小家教如此,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仇视女人,对任何阶层的女人都是大祸害,柏家军可没有欺负仇视女人的传统和风气,为民除害是军人的天职,把他给我,我把他剖了做医学研究是最好的结局。”
就这么说着说着,在祁可的嘴里,那个对她出言不逊的男人就成了社会祸害,不死难放心。
薛把总对面的那个男人此时脸色已经是白转红转青转黑,跟开了染料铺似的,喘气声粗重,气得不轻。
“千总大人,你就任由这等胆大包天的女人在这严肃的大堂上大放厥词吗?”钱谷师爷怕同伴当场气死,终于开金口仗义执言。
“女人怎么就不能在这里说话了?”祁可对这师爷同样没好脸,直接一个大白眼,“是个人就能在这里说话。”
钱谷师爷被她一噎,还没来得及反驳,他的同伴就气极开口。
“你算什么东西?你也算人?”
这真是气得口不择言,读书人的礼数和君子风度一概都不要了。
“我性别女,是女人,当然是人。”
“笑话,女人也配称人?!”当人气极败坏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也就是暴露内心真实想法的时候,所以口不择言的气话有时候就是大实话。
“女人非人?只有男人是人?那你们这些从女人肚皮里出来的男人算什么东西?人与非人交配能生下完人?那不就是杂种吗?杂种也配腆着脸硬说自己是人?还敢在女人面前高人一等?女人非人,杂种更不是人,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浪费土地,打死拉倒。”祁可收回拉薛把总衣袖的手,向在场众人目光一扫,开个地图炮,“各位大人,是否认同?”
照临随话行动,上前两步,边走边将衣袖往上提了提。
第1107章 千户所攻心战(六)
“住手!”照临简简单单两个动作,但在对面钱谷师爷二人眼里那就真跟自己的小命已经离自己而去一样,心头凉嗖嗖的,恐惧感从脚底心直往头上涌,“柏千总,你就这么看着一言不发吗?!”
“祁可收拾杂种,关本千户何事,本千户又不是杂种。”
柏擎看出来祁可越来越过分是借势发挥搞一个下马威,要是得手就等于他们这一方在这攻心战中占了上风,有利接下来的正事,反正这个跟师爷来的人身份不明,说起来全场最没资格坐在这里的就是这人。
“师爷跟杂种站一边,师爷是知情人?师爷带个杂种来我们堂上是什么意思?羞辱我们?暗示柏家军只配与杂种议事?”
秦把总也开口插刀,反正已经闹成这样了干脆就再乱一点,怎么样都得支持祁可,己方占上风这很重要。
“带个不相干的外人过来,是师爷的意思还是衙门的意思?府尊大人几品官?耍这种手段,当我们大将军是面捏的?”
“不不不,府尊大人绝无此意!千总大人明鉴!”钱谷师爷慌张起来,起身不停地作揖致歉。
这话不光捅刀,还打脸了,别人不懂,师爷不可能不懂。
东安府只是河阳州的一个普通府城,不是一州治所,好比是地级市非省会,这里的一府之长品级不高,跟柏擎一样都是六品,就算官场潜规则认为文官比同级武将高半级,那也只是出于君王之道才故意重文抑武。
潜规则就意味着上不了台面,只对吃这一套的人有用,对不吃这套的人来说就是个屁,尤其在老少边穷四境之地,山高皇帝远治安混乱防备战争,来上任的官员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里带棺材上任,没到任上就死在路上的比比皆是,文武地位更是反过来的。
秦把总这一顶大帽子扣下去,钱谷师爷自然不敢接更不能认。
“不是贵府的意思?那就是你本人的意思?好大胆子!”柏擎抓住话里漏洞当场翻脸,“来人!”
紧闭的大门哗啦打开,门口站着一队披甲亲兵。
“把这二人押下去严刑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