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原路撤出没多久,被打昏的小厮醒来,看到洞开的账房大门,惊惶尖叫。
不到半个时辰,衙门接到报案,有大盗入室盗窃,凡是上了锁的箱子都被撬开,所有银票丢失。
只拿银票不拿其他金银,显然是因为银票好携带,据此认定这是一伙经验老道的贼人,但人得手后去了哪里,就让衙门头疼万分了,现场一点可追查的线索都没有。
天亮后,消息传遍全城,有钱人人人自危,纷纷将家中银票藏好,以防昨夜的小偷继续作案。
衙门加紧了夜间巡逻,但他们绕一圈必有一段不短的时间,足够歇了一个白天的海盗们再次作案,而且这次他们分散开,分头去昨天认过门的那几家,能偷就偷,偷不了也要摸清楚账房和主家的位置,等明天晚上再来,再杀几个人制造江洋大盗在活动的假象。
这次依然有收获,各家账房虽然有了准备,可是主家到处是漏洞,总有些银票放在他们以为安全又方便拿取的地方,这不就落入了孟大之手。
但要说更大的收获,还得是明晚。
天亮后,全城果然又传遍了新的消息,那几家知名大户家里又进贼了,似乎是团伙作案,一夜之间偷了几家,不会是县境上的贼人跑城里来了吧。
祁可盯了他们俩晚上,他们聊的每一句她都知道,非常清楚不能给他们第三次机会,下令就在第三次行动的时候,于街上拦截他们。
被偷的那几家气炸了,没被偷的其他有钱人则胆战心惊,将家中财物藏了又藏,并派人去衙门诉苦,请求衙门尽早破案。
衙门满嘴苦涩,城里闹大盗,有确凿证据要抓捕时倒可以再请千户所援手,可这前期追查的过程总不能请官军协助。
什么事都让官军做了,还要这衙门有什么用。
衙门里吵吵闹闹一整天,各个失窃现场也有老捕头去看过了,临走都是提醒注意安全,钱财是身外物,身家性命要紧。
城里闹大盗,跟穷人无关,一天不干活就手停口停的小老百姓还得照常生活,城门处早晚开闭城门的两个时间依然人来人往,祁可就趁着清早的时候,将挑着扁担箩筐做农妇打扮的娘子军派进了城,并在城外安排好了接应的驴车。
第1971章 孟大进福县了(五)
待到夜深人静,孟大一行人腰藏砍刀,从住宿的地方出来,跟昨夜一样,分头行事,杀几个人卷笔银票走人,等天亮闹起来,他们早就跟着车队在开城门的时间出城了。
他们只有十来个人,分了三个去处,等着守株待兔的娘子军却是人手武器充足,看见他们出现,举起连发弩,兜头就射。
因为要捉活的,因此只射四肢和衣服,大晚上的,店铺都打烊了,只有门楣下挂着的招揽生意用的灯笼还有亮光,四周影子浓黑。
娘子军看得见他们,他们看不清对面,只听耳边嗖嗖声,来不及反应人就躺地上了,射中衣服的箭矢扎进地面,将他们都钉在了地上,加上四肢受伤,愈发爬不起来。
得手后,娘子军第一时间扑上来先堵嘴,用木球制成的口塞牢牢绑在脑后,黑布袋套头,然后才是拔掉扎进地面的箭矢,将身体上的箭剪掉箭杆,箭头仍留在肉里,让官军处理。
接着,她们白天混进城时带来的扁担箩筐起了作用,箩筐用来暗藏拆成零件的连发弩,除此之外还有成捆的麻绳,将他们手脚反绑在一起,扁担一穿,抬猪似地就抬走了。
孟大连同手下共计十二个人,一个不少,全部活捉。
娘子军抬着他们,陆续向城门集中,等在城外的驴车就是为了搬运这些人用的,只是要等清晨开城门才能出去,她们这会儿过来是为了排队排第一,城门一开好先走一步,避免给城中百姓留下恐慌。
不过,第一个被惊吓的不是同样赶早出城的百姓,而是守城门的城卫兵。
他们隶属于本地衙门,不是千户所的兵,战力堪忧,每天的职责就是清早开城门傍晚关城门,听从衙门的命令,对进出城的百姓或紧或松地检查,时不时地捞点油水。
福县是个平静无事的富裕县,近年来最可怕的事就是前几年的流民暴动,让城卫兵伤了几个人,事后还都得到了衙门嘉奖。
就这样水平的城卫兵,大半夜看到一群女人抬猪似的扛着一团东西过来,可不都吓得拔出腰刀连斥“站住”!
“祁庄办事。”
抬人的走在后面,拿连发弩地走在前面,城卫兵这一声喝斥,她们立刻举起了手中的弩,一支弩对准一个人。
“祁、祁庄?”
“这时间你们办什么事,跟衙门报备过吗?抬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