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得知这一单的顾客是晁野后,也没什么过大反应,只是在得知原因后有些震惊。
毕竟晁野那副长相,确实不像心甘情愿给自己打上属于别人记号的人。
姚子意在晁野向自己打听这事儿时也从来没觉得对方是认真的。
在看见纪浪在晁野那道微微隆起的伤疤上做图案规划时,姚子意忍不住叫了停“等等,不是...你这做个除疤手术不就行了,干嘛还得纹个身,之后拍戏咋办?”
这话说完,只见晁野和纪浪都是一脸“你不懂”的眼神看着他,姚子意悟出些什么,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手指划过一道关拉锁的动作。
短短几个小时转瞬即逝,晁野流畅的背沟处落下一尾墨色游鱼,顺着简练的线条水纹,一直延伸向下,游进无法窥探的隐秘之处。
伤疤也遮盖得恰到好处,若不是上手触碰,凭借肉眼,很难分辨出那处是纹理还是疤痕。
晁野很满意,脑海中幻想着小笨狗发现时的惊喜模样,觉得两三个小时的疼痛忍耐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姚子意第一次陪亲近的朋友纹身,被震撼得说不出话,为纹身的艺术性,给纪浪竖了道拇指。
记下了一些纪浪说的注意事项,晁野戴好口罩帽子,和姚子意一起出了工作室大门。
分别时,姚子意沉默半晌问“你认真的啊?”
“什么时候见我不认真过?”晁野反问。
姚子意细想一遍,记起高二结束那个暑假,回到海市后状态极其低落的晁野。
那段时间晁野生了场大病,一直反复高热,但他并没有好好接受治疗、好好吃药,反而作息混乱,饮食不规律,一整个白天黑夜都拉着他打游戏,每次击打游戏里的怪时,眼神都阴沉得让人害怕。
在印象中,晁野这样的状态大约持续了一个周多,某一天突然就恢复了,开始好好吃饭、认真睡觉,地板上散乱的游戏碟收拾起来,偶尔还是会玩一玩,却没像那样疯魔过。
但那之后晁野也套上了一层壳子,别人看上去是成熟了、懂事了,只有姚子意知道,那是沮丧,是难过。
姚子意和汪炀他们聊过,但随着年龄增长,大家都觉得,年少的感情,哪有这么铭心刻骨,时间一长,就都忘了,更何况,晁野总共也就和俞夏认识一年。
可此刻姚子意突然醒悟,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发小竟是个痴情种。
“行,我支持你。”短暂地惊讶后,姚子意迅速做了决定。
虽然觉得晁野那一张多情的脸有些浪费,曾经对俞夏也多少有些芥蒂,但在知道晁野的决定后,他作为朋友,能给与的就是支持。
晁野了然地挥挥手,打算转身进小区,又被姚子意叫住。
“诶,对了,之前说的同学聚会。”
“他们商量定在海市,班长说不少同学现在都在海市和附近城市工作,折个中。”
“你去不去啊?”
晁野沉默一阵,答“我问问夏夏,他去我就去。”
说完不等姚子意答话,又冲人挥挥手,转身离开。
姚子意回味着那句“夏夏”,在太阳高照的天气下打了个冷颤,情侣腻歪起来真叫人害怕...
。
那天的代言拍摄结束后,肖景城就给忙着谈恋爱的晁野下了最后通牒,让他必须在一周内筛选出剧本。
晁野从递来的本子里挑挑拣拣,选了一部肖景城也看好的古代权谋剧,扮演剧中主角,一位心思深沉、性格沉稳的谋士。
为了这个角色晁野得在半个月内减重五公斤,这段时间一直按照营养师给的搭配吃饭。
但晁野不能让俞夏跟着他吃草,回到家就把前几天舒客卿送来的乌鸡给炖上。
俞夏底子太差,养了这些天也不见长肉,这段时间整天跟着高炪跑,反而清减两斤。
这间公寓之前一个人住好几年,晁野也不觉得孤独,现在想着还没回家的俞夏,反而觉得空荡荡起来。
晁野一边守着汤,一边细想关于俞夏的一切。
俞夏在烹饪方面实在没有天赋,他有心学了好几样家常菜,步骤和细节都谨遵教程来,可惜做出来总是不尽人意。
反倒是晁野手艺越来越娴熟,做的饭菜愈发好吃。
傍晚俞夏打开门,鼻息间就萦绕着一阵诱人的浓香,味蕾不自觉分泌唾液,俞夏本能吞咽了一下,在门口出神地顿了顿。
俞夏发现他和晁野之间,关于“家”的氛围越发浓厚了。
晁野听见门响便迎了出来,腰间系着围裙,手里拿着汤勺,让俞夏有了一种微妙的对调感,脑海中浮现似曾相似的一幕。
最近晁野除了减重,还在为了剧本人物学习如何做一个性格沉敛,心思缜密的人,举止都变得稳重起来,此刻站在沙发旁,向俞夏问着“回来了?”倒真有几分儒雅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