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炀自觉闭嘴,不再唠叨,冲晁野一点头,挥手走人。
汪炀是他们这几个发小里面最细心的,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也是最会操心的一个。
晁野无奈摇头,汪炀一走,他也没多待,丢下转了半天被手指捂热的笔,转身带上门回了十五层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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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推开门,见某只小笨狗还在睡,脸不知什么时候埋进被子里,晁野走上前将被子拉下,盯着人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这段时间俞夏曾经对身体的亏欠产生的副作用都一股脑涌了出来,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嗜睡。
刚开始晁野还为此担忧过,汪炀告诉他这是正常现象,身体在自行休养恢复后,晁野才放心任由俞夏睡。
他正好趁着人还在睡,跑一趟红花街。
俞夏刚进医院的第二天,红花街那间地下室的房东溜达到那边晃了晃,乍然看见自己出租出去的地下室破着窗户,呼呼灌风,地板和沙发上都蹭着些许血迹。
房东被吓破魂,连忙打电话报了警。
警方辗转将电话打到俞夏手机上,但最终出面的还是晁野,晁野解释说是自己弟弟在这住,喝多了酒,出了点小意外,现在人还在医院。
警察也知道红花街是个混乱地方,摄像头都是摆设,简单做了笔录,并确认没有其他事情和财产损失就放晁野走了。
肖景城后来得知,劈头盖脸给了晁野一顿骂,顶着他那张脸,警察局是能随便去的?
好在后续观察几天,网上都没有消息,才算放心。
事情是解决了,可原房东说什么也不敢再把房子租给俞夏,还把中间人胖阿三也搬出来说事儿。
晁野想了一阵,干脆同意,不租就不租,反正俞夏这只潦草小狗他是要带回家的。
跟房东约好等俞夏醒了就来清理东西,可俞夏伤口恢复慢,晁野干脆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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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依旧维持着那天的破碎凌乱,只有中途晁野匆忙来过一趟拿了俞夏的手机充电器,现在看上去仍跟进了劫匪一样。
晁野没有多看,进屋搜罗俞夏的东西,房东没有要求将屋子整理干净,只打算拿钱了事,晁野欣然同意,这样大家都轻松。
没花多少时间,晁野就收完了,俞夏东西不多。
只有洗漱用品和随手买的一套换洗衣服,但墙角堆着一个大袋子,晁野翻开后,蹲在地上一动不动沉默了很久。
袋子里有封口胶、粗麻绳、甚至有电锯和砍刀...
在意识到俞夏是真的打算走绝路时,晁野惊起了一后背的冷汗。
俞夏打算杀了那个不明关系的男人,也打算杀了自己...
晁野将这些东西收纳起来丢进红花街的大垃圾桶,拎着俞夏少得可怜的东西走出红花街。
这里距离医院并不近,晁野没有选择打车,而是走路加地铁。
这让他有很长的时间用来想事情,但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幸好”两个字。
幸好他那天鬼使神差地来了这条街,幸好他那天选择跟上俞夏,幸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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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夏从熟睡中醒来已是傍晚,晚霞将天空染成奇异的紫橙色调,余晖点在室内,将一切都融进画里,包括那道察觉他醒来,带着些急切紧紧拥抱上来的身影。
在晁野紧锁的怀抱里感受到了某种脆弱,俞夏对此感到奇怪,奇怪晁野没来由的一抱,也奇怪自己不知为何却想拍拍晁野以作安慰的手,迟迟落不下去。
俞夏沉思片刻,觉得自己可能是怕惊扰了眼前犹如旖旎美梦般的画面。
那天傍晚黄昏的一抱后,俞夏明显感觉到晁野变了,变得更加耐心,更加温柔,也感受到对方的探寻。
例如在午饭时,晁野会试探着问,那天那个男人是谁。
俞夏习惯性的抿唇沉默,突然想到这样会惹晁野不开心,只好开口道“是讨厌的人。”
俞夏不愿承认俞强是自己的父亲,好像这份亲缘关系说出口,就证明自己也带着那些洗不掉抽不出的恶劣基因,俞夏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厌恶,对给予他血缘和基因的俞强更是恨极了。
晁野默下那句“讨厌到要杀掉对方的程度”的疑问,他知道俞夏这样说就是不想告诉他。
虽然联系之前偷看到的俞秋的短信,大概能猜测,但晁野确认不了俞夏的问题源头。
接下来几次尝试都收获不大,晁野有些泄气,对于汪炀说的了解俞夏内心世界感到挫败。
接连失败后,晁野翻出自己偷偷存下的号码,编辑一条短信发送给了对方。
【能见一面吗?我是你哥哥的朋友。】
怕小女孩认为自己是坏人,晁野再次进行编辑。
【你也可以先加我的微信,这个手机号就能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