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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家逢年过节都是一大家子聚在一起,除了晁野一家,还有爷爷奶奶,舅舅和姑姑那些亲戚,也有小孩儿,热闹得不行,顾不上看手机,错过了俞夏问他什么时候回去的消息。
等看到时,已然半夜,想着第二天一早就回去,索性没回复。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一直惦记着家里藏的那只小狗,这晚上晁野没怎么睡好,起了个大早,晁家上下都还很安静,只有舒客卿和许阿姨在厨房忙碌。
瞧见晁野这么早起来舒客卿愣了一下,心里似有感知,有些局促问道“这么早就要走吗?吃了早饭再走吧,马上就好了。”
看着舒客卿略微慌乱的样子,晁野无奈浅笑,知道一些误解和习惯想要消解不是一时半刻的事,不慌不忙地应了舒客卿,留下来吃了早餐。
想来俞夏也是有手有脚的成年人了,不需要他操心什么,更何况两人本就没什么关系...
晁野不知道的是,俞夏虽在木质调香味的萦绕中睡着,却在凌晨两三点时惊醒,他做了梦,一个套一个,惊醒时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所处之地是否真实,好半天才从梦魇带来的茫然中挣脱,身上被冷汗浸透。
“叮...”手机铃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刺耳,常年被垃圾短信和电话骚扰的俞夏警惕地摸过手机看了眼屏幕,是不认识的陌生号码。
他没打算接,把铃声按掉,手机仍旧震动,对面很有耐心,接连打了好几个都不消停。
这些年他常常在深夜接到陌生号码,一开始还会不知所以地接起,听着对面阴狠凶恶的催债威胁,手指用力到几乎要将手机捏碎。
俞夏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总能找到自己,号码换了一个又一个,住所也搬了无数次,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那人总能把自己推上担保人的位置,一张张欠条上都写着俞夏的大名,简直阴魂不散。
手机还在不停响着,俞夏干脆关了手机,一阵慌乱袭上心头,感觉整个人踩空了,猛烈地往下坠,床铺上的木质调香水似乎淡了许多,俞夏如同被丢弃的小狗茫然找寻能让自己心安的庇护所。
目光触及晁野的衣柜时,俞夏慌不择路地躲了进去,被柔软的布料包裹,好闻的木质香味充斥进鼻腔,让俞夏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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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野开车回来时竟没来由的有些忐忑,不知道那只捉摸不透的小狗是否还乖乖待在自己家。
临到小区琢磨着现在时间还早,又去包子铺带了一份早餐,不承认怕看到空荡荡的家有些踟躇,也不承认心中暗藏看见某人的期待。
晁野推开门的动作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俞夏跟着他回家时什么也没带,就带了人和手机,要离开也方便得不行。
把手里的早餐搁到餐桌上,看着自己半开的房间门犹豫半晌,晁野还是迈步走进。
视线触及略微凌乱但并没人的床铺,晁野的情绪无法言说的低落下去,小心拘谨的状态消散,肩膀下塌几分,染上些颓然的懒散。
某人前脚问他多久回来,后脚就走了?
晁野带着点不甘心,把家里搜寻了一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俞夏洗了晾起来,包括最私密的那件,心里闪过一丝别扭,唇抿成一条直线,突然有些生气。
为捉摸不透的俞夏生气,为没有边界感的小狗生气,为自己被人影响得七上八下的情绪生气...
搜寻一圈晁野还算有点收获,在床铺边缘找到了俞夏的手机,手机一看就是二手翻新过的,此刻屏幕黑着,上面有一片蜘蛛网般的裂纹,不知是何时磕碰到的。
正当晁野琢磨着是俞夏粗心大意把手机忘了时,听见衣柜里传来些细碎的声音。
晁野的心一下揪了起来,放轻脚步走到衣柜前,缓缓拉开了柜门...
衣柜凌乱了不少,像是被小偷翻找过,许多挂起来的衣服滑落下来,凌乱的堆叠在一起,而那只让人摸不清看不透的小狗,正蜷在这堆衣服里沉沉睡着。
晁野哑然,对于眼前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霎时想起蹲在酒店房间门口时的俞夏,也是这样,像只被遗弃很久的流浪小狗,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容身之所。
好半天晁野都不知该如何反应,迟缓地在心底骂了句,小变态...
强行压下心里的震惊,晁野说服自己这只是俞夏迷惑他心软的手段,切忌不能中招。
换上一副冷淡的表情,晁野才开口叫人,可俞夏似乎被梦魇住了,叫了很久,直到晁野眉眼都皱起时才转醒。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看清眼前的人后,俞夏呆愣几秒,睡意还没消散,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手臂一伸把自己塞进了晁野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