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恶人,并不能获得善意和帮助。
并且无论辗转到哪个城市,那人总是能找上门来,用各种方式和手段抢走他的钱,俞夏也曾想过用极端的方式让那人消失,可是...他看着大荧幕上恍若空中太阳的晁野,觉得自己还可以忍耐,还可以坚持。
自然是要想办法多挣钱的,否则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降临的恶鬼抢夺。
没人告诉他、教他,该如何正确的解决与亲生父亲之间相互折磨的恶劣关系,该怎么寻求他人和法律的帮助。
俞夏只有自己孤身一人,只能用摸爬滚打学来的手段在这个对他并不太友善的世界上挣扎着活下去。
对何笠笠和向雯的警告,也是因为他们侵犯了晁野的利益,他不能任由别人欺负他野哥。
常年的水深火热让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保护晁野,只能选择他熟悉的方式,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这就是他的生存方式和思维逻辑,没有参加高考,没能踏入大学的门槛,那些光鲜亮丽的未来他自高二结束的暑假后想也不敢想。
身边长期环绕的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为了生存什么都能干的人,可他没偷也没抢,始终都靠自己的能力挣钱生存,这样也是错了吗?
。
藏在被子里的手指死死地揪着床单,将那薄薄的布料抓出一道一道皱褶,俞夏的心在发颤,他竭力压下那些晦暗的念头,死死望着晁野。
“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做了,反正拳馆也没了,我不会再去了,不要赶我走...”
他的语速变得比平时更加缓慢,竭力恳求,似乎在思考如何措辞才能让晁野相信自己。
“你之前赔给何笠笠和向雯的钱也是这样来的?”晁野压下自己内心的震惊,继续问道。
俞夏迟疑着点点头,他怕晁野再次生气...
晁野虽然嘴上说着不关心,其实私下有去了解,知道俞夏赔偿了精神损失费和医药费,只是没想过这钱是俞夏卖命换来的...
病房里的气氛沉寂下去,安静得似能听见俞夏忐忑的心跳,两人无声的沉默,俞夏终是忍不住伸手抓住了晁野的衣摆,“我...还能待在你身边吗?”
小心翼翼的问话,一双黑眼眸汪了水,倔强地看着晁野,等待他的回答。
晁野对上那双眼睛良久,年少的俞夏和眼前人反复交错在脑海中,终是长叹一声,松了口。
“俞夏,如果你一直是用这种不正当的方式谋生的话,我这里可以留你,办理正式入职,但是你要记住,像去地下拳馆打黑拳这种事,还有之前对何笠笠和向雯做的事儿,再发生一次你就自己离开,懂吗?”
俞夏像被训话的小狗,乖乖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还有,我们的关系就只有老板和助理的关系,我给你发工资,你替我办事,仅此而已。”
俞夏仍旧点头答应,虽然晁野的话在他本就破败的心里撒了一把柠檬汁,又酸又疼,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奢求太多,能留在晁野身边足够了。
。
第二天还要拍戏,晁野不能在医院久留,把肖景城的联系方式给了俞夏,嘱咐俞夏伤好后去找肖景城办理入职手续,做完这些晁野还帮俞夏叫了份餐才离开。
夜深了,喧嚣的城市都安静下来,晁野走出医院,被夜风一吹,清醒不少,顿觉自己又心软了。
可面对俞夏他总是节节败退,当年不就是如此,那骄矜猫咪的高傲神态,清冷气质,无一处不吸引着他,让他甘为阶下囚。
饶是俞夏现在发生了变化,晁野也没办法冷漠无情地斩断联系。
本就是他先心动,小说电影里不都说,先心动的人就是一败涂地的那个吗?
被拒绝,被抛弃,现在还要负责前暗恋对象的生存问题...晁野觉得自己就是最可怜的那个...用现下时兴的网络用语来说,他就是纯纯的大冤种!
晁野只能靠表面的强硬维持自己的体面。
踏进酒店,觉得比拍大夜戏还累的晁野将自己摔在床上,摸出手机一看,微信都快被姚子意轰炸罢工了。
不要叫我姚子:喂喂喂,咋回事啊?
不要叫我姚子:那人是俞夏吧,是的吧?没错吧?!
不要叫我姚子:他怎么会在这儿?
不要叫我姚子: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
......
除了姚子意的连环轰炸,其他几个人也发了一两条关心的消息,晁野挨个回复让他们安心,最后才点开姚子意的对话框。
里予:是他,嗯...有点复杂,上赶着要来给我当助理。
不要叫我姚子:啊?他没事儿吧,当初可是他自己走的,现在后悔了?
里予:都说不知道了,我怎么知道他咋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