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初立刻点头:“有的。”
她从小床旁的柜子找出了医药箱,却看到裴之默在查看伤口,他的掌心好像被划出一道伤口,还在汩汩冒出一点血珠。
温辞初觉得更加内疚了。
她素□□致的脸垂下,那一双含水的眼眸因为着急,眼角微微泛红,甜软的嗓音裹着一点有气无力的委屈劲。
“对不起啊,害得你受伤了。”
如果她再小心一点,他就不会受伤了。
那种内疚感一直蔓延,看到裴之默自顾自地打开医药箱,她立刻上前:“我来帮你上药吧。”
裴之默把要用的药品拿出来:“我可以自己上药。”
“不行!”温辞初立刻站起来,语气焦急,“你都成杨过了,还自己上药?我来给你上药。”
话一刚落,裴之默抬眼看她,温辞初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凶。
她立刻为自己辩解:“我的意思是,我……”
漆黑清凌的眼眸直直看向她,正要拿药的手顿了顿,最终放下。
随后骨节分明的手展开,放在小桌子上。
温辞初还没说出口的话被截住,这是同意让她来上药的意思?
温辞初迟疑坐下,拿出棉签,沾了消毒用的酒精,她靠近了些,小心翼翼地抹在伤口处。
她低着头,一边小声说:“如果觉得疼,可以和我说。”
她垂着脸,只能看到卷翘微垂的眼睫,像蝴蝶翅膀微颤。
裴之默收回视线,嗓音风轻云淡:“还好。”
温辞初抬起头看他,随后再次默默低下头。
也是,他是裴之默,不是娇滴滴的她。
温辞初鼓了鼓腮帮子,拿出创可贴,对着伤口仔细地贴好。
只是伤处有些刁钻,温辞初虚托着他的手,指尖恰好搭在他的掌心,她微微用力,把他的手转过来。
“稍微把手转过来些。”
裴之默的手被她攥住,他手指微动,却没有任何挣开的意思,很轻微的触碰,带着些许痒意。
不再像从前那样温软,而是带着薄茧的手。
裴之默的视线落在地板上,两人灰色影子交迭,显得格外亲密。
温辞初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而是专注地贴上创可贴,才轻舒一口气:“好了。”
这时,温辞初才发现她自己一直紧紧地攥着裴之默的手。
她占裴之默便宜占了多久?
她脸上一烫,慌忙松开:“不好意思啊裴总,我不是故意的……”
温辞初站起身,慌忙从医药箱中找出湿巾给他。
正在这时,苗安安探出头,小心翼翼:“老板,有人来了,但并不是提前预定的客人。”
她又小声地补充一句:“而且语气似乎有点咄咄逼人。”
温辞初转身,迟疑道:“裴总,我先去处理一下,等我找到了再给你送过去?”
裴之默没有答应,只是说:“我在这里等你。”
这句话本身带着些暧昧意味,但是从裴之默的口中说出来,就变得毫无情绪的陈述句。
温辞初不敢反驳他,只能点点头,就匆匆下楼。
只是刚刚走到楼梯转角处,就听到一句不咸不淡的讽刺。
“哟,这不是我们温小姐嘛?”
带着揶揄的声音响起,温辞初也看清楚来人是谁。
站在楼下的女子一袭红裙,嚣张跋扈,是季荔。
温辞初的视线轻抬,往后望去,一个怯生生的身影站在季荔身后,她往前走了一步,极轻叫了一声。
“姐姐。”
是温画萤。
第14章 布料
温辞初还真没想到,季荔居然会带着温画萤过来。
半个月没见,温画萤和刚到温家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刚到温家的时候,她还是一副胆怯的样子,远远地躲在继母身后,但现在好像好多了。
温辞初垂眼,但还是笑意浅浅:“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荔抱手环顾着工作室,语气充满了洋洋得意:“确实好久没见,要不是画萤说想要来看看你,我都差点忘记温小姐这一号人了呢。”
但这时的季荔佯装惊讶,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掩嘴轻笑:“噢,我差点忘了,现在温小姐应该也不算是温家人了吧?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她看向温画萤:“画萤,我记得你的养父母是姓姜的吧?”
温画萤有点无措:“是。”
季荔傲慢道:“那就得称呼你一声姜小姐了。”
温辞初出乎意料的平和:“季小姐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自便。”
她已经能相当冷静地面对这种话了。
季荔见温辞初这种反应,好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有力使不出来,原本还得意的笑意浅了不少:“你确实不介意,但你应该怎么面对画萤,你可是整整霸占画萤的身份生活了二十多年呢,你难道没有一点愧疚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