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裴之默的性子都偏安静,也很少争抢,到了现在,他想要什么都是唾手可得。
但他从未听说裴之默会不择手段地想要得到一个女孩子。
裴老爷子轻阖上眼,似乎在平息怒火:“今夜你也不用回去了,就在书房罚抄二十遍道德经,一个字都不准错。”
他曾经想过让裴之默联姻,但看到联姻的结果,都很少有善终,就没有再强求过。
所以他对这个小孙子可以说是相当纵容了,生气归生气,只是现在木已成舟,总不能胁迫他离婚,草率的离婚不仅对裴家声誉无益,看裴之默这个样子,估计也不会愿意离婚。
裴之默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做风投最重要的不是钱,而是资源人脉,裴之默对于创业者可谓是有求必应,所以现在风投圈内最受追捧的投资人仍然是裴之默,对此裴家众人并不能置喙什么,但裴家长辈们的的威信被裴之默通通无视,面子挂不住,这件事还是需要处理一下的。
裴之默也没有拒绝罚抄,面对老爷子的态度还算是端正,裴老爷子的气才算消散些。
他只是挥挥手:“去抄书吧。”
裴之默绕到书案前,身后的杨池举起震动的手机,示意裴之默是温辞初的电话。
裴之默抬眸,语气恭谨:“爷爷,今夜我会抄完的,但在此之前我先接个电话。”
“你还会接电话?”老爷子冷哼一声,“刚刚你的父亲叔伯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全部都被你拒接了,现在谁有这么大的牌面让你接电话?”
裴之默:“我太太。”
老爷子难得沉默了,只回了四个字。
“色令智昏。”
但他也默许裴之默接电话,裴之默踏出书房,才接起电话。
对面传来清甜软糯的嗓音:“你下飞机了吗?”
“刚刚下。”
温辞初有些迟疑:“结婚的消息,好像已经传遍了,会不会有问题?”
裴之默只是淡然道:“没事,这是迟早的会发生的事情。”
他又添了一句:“有事,也有我在。”
这句话好像定心丸般,让温辞初安心不少。
只是简单聊了几句,裴之默没有提罚抄的事,通话就结束了。
他进了书房,绕过黄花梨雕花屏风,书案上早就已经准备好要用的笔墨纸砚,他幼时就开始练字,写过的宣纸难以计数。
裴之默抬手研墨,执笔沾墨,动作行云流水,悬腕落笔。
他视线微垂,神色清冷,恍若清月,他冷白面容没有半分的表情,高高在上,淡漠如霜。
手腕挥动,清淡的墨香盈然,裴之默足足写到凌晨四点,才搁下笔。
晾干墨的宣纸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每一张的字迹都清秀俊逸,遒劲有力。
他一向是抄写惯了,只是被罚抄到这么晚,数量这么多,也是头一回。
最后离开老宅的时候,老宅的管家出来送他。
管家递上膏药:“三公子,这是膏药,您爷爷吩咐的。”
他幼时练字多了,也会伤了手,管家也会给他敷药,这是小时候惯用的膏药。
管家伸手替他在手腕上敷上膏药,轻声道:“其实老爷子还是心软的,您也别往心里去。”
裴之默收回手,淡声道:“您替我谢谢爷爷。”
第二天下午,裴之默照常工作开会,只是运恒的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听说大boss被罚抄了一晚,本来是不信的,但开会时看到裴之默腕间的白色膏药,好像确实是真的。
但彼时的裴之默只是坐在上位,抬手翻动着文件,鼻梁高挺,五官如精雕般优雅,墨眸清清冷冷,没有染上丝毫情绪。
为爱罚抄一晚,放在裴之默身上就觉得格外的违和。
何栖忙里偷闲,过来办公室找裴之默,看到他腕间的膏药,差点笑出声。
“你也有今天。”
看到裴之默抬眼看她,何栖立刻说正事:“你结婚这件事,你父母的态度我都去了解了一下,叔叔是知道了,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能听出来是很生气,但我想你也不会太在意。”
裴之默神色未动,他对他的父亲简直就是陌生人,也不会在意他的想法。
“至于婶婶那边,我打电话去疗养院,被工作人员告知她已经出门旅游散心去了。”
一个无能狂怒,一个完全是事不关己的态度。
裴之默都不想了解。
相比之下,温辞初的生活更加清净些,剧组的大家只是好奇过后,就各忙各的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