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然抬眼,眼眸被泪水浸得黑亮,与他对视,她下意识捏紧裴之默的手,骨节分明的长指带着些薄茧,许是练书法和国画时留下的。
她好像突然有很多话想问他。
那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你会一直这样牵着手安慰我吗?
你……还会再爱我吗?
空气满是海浪声,但是温辞初一句话都没有问出口。
她好像明白了,所有的爱都是有条件的。
没有人会无条件爱她,那裴之默凭什么会爱她?
她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面对这些事情时,就变得格外胆怯。
她微微偏过脸,轻声说:“回去吧。”
海边有供游客的清洁设施,清澈的水汩汩流出,温辞初撩起裙摆,水缓缓流过她的洁白脚踝,温辞初垂着眼眸,冰冷透明的水淌过肌肤,但微热的指腹却握上她的脚踝。
温辞初垂眼,她下意识避开他:“脏。”
她一直记得裴之默有洁癖。
“还好。”
他低下身,细沙蹭到他的长指上,随着清澈的水流冲刷洗净,晶莹水珠沾染在他的长指上,缓缓滑落。
水流被关上,她有些无所适从地曲起腿,刚刚洗完,没办法穿上鞋,只是在包中翻找纸巾,但在温辞初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裴之默却站起身,一把将她横腰抱起。
纤细光洁的小腿晃荡在空中,温辞初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好像生怕掉下来。
她忍不住抬眼和他对视:“你……”
他嗓音很淡:“这样就不会再弄脏了。”
空气微凉,她整个人靠在他的怀里,却莫名其妙惹出些热意。
车门打开,她蜷缩在副驾驶座上。
裴之默侧身给她系上安全带,正要坐回驾驶座上时,很软的触感紧贴他的皮肤。
他低头,才发现温辞初的足尖很轻地点在他的西裤上,白皙玉润的脚趾将平整暗色的西裤揉搓出些许褶皱,白皙与暗色的对比,形成极强的反差。
像试探,更像引诱。
裴之默的眸色渐暗,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幼嫩的脚踝肌肤,温辞初呼吸一窒,好像被扼住最脆弱的脖颈,似乎燃起了那一点隐晦的暗欲,越燃越烈。
他的手一路攀上,不再停留于脚踝,抚上她的小腿。
温辞初这时才后知后觉反客为主,想要挣脱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迟了。
他只是淡淡地抬眼,嗓音很低:“干什么?”
温辞初眨了眨眼:“……没干什么。”
她的眼尾还是氲上淡红,添了些许楚楚可怜的意味:“就是一点点……陪我散心的谢礼。”
温辞初说话时带着一点撒娇的语调,又娇又软,好像已经完全摸清楚他的行为习惯,这次她先发制人,没有等他开口说话,她就先软软地靠过来,蝴蝶流苏压襟微微晃动,若有若无的幽香贴着他。
他松开手,眼帘微低,只是低声道:“难得这么主动。”
一切一触即燃。
但就在此时,裴之默的手机屏幕亮起,开始震动,突如其来的状况似乎打断现在旖旎的气氛。
温辞初如梦初醒,原本的主动好像被这一通电话击退,直起身下意识躲开,却被裴之默强硬按住肩,倾身而下。
但他的指尖却准确滑过手机的接通建,电话接通,裴之默没有说话,一切很安静。
杨池只是愣了一会,见没有人出声,他就自顾自开始汇报自己要说的事情,温辞初微微屏住呼吸,指腹捻过她的耳畔,杨池的声音正透过电流事无巨细地落入温辞初的耳中。
这种感觉莫名其妙很有紧张感。
但取而代之的却是裴之默压低的气音:“乖一点,你也不想被人听见吧。”
她只能顺从地仰着纤细脖颈,压抑着不发出一丝声响。
车窗的冰凉一丝丝透过肌肤,她的感官却被清冷雪松气息逐一侵占,听觉逐渐模糊。
对面似乎说了一长串专业术语,阐述了整一个项目的可行性。
“贺总那边联系了我,说有一个您很感兴趣的项目,项目的赛道很好,亮点明显,预期回报是4.18倍,如果您现在方便的话,贺总想和您聊聊,如果可以确定下来,分析师随时可以现场尽调。”
对面安静了十几秒,隐约传来衣料窸窣声响,裴之默的声音才传来,带着些餍足的微喘,和平日冷淡语调截然不同:“现在不太方便,我在陪我的太太。”
“这个项目改天再说,现在大家可以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