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傅澄弹了一下自己亲妹的脑壳儿,提醒道,“反正父母之间的事情你别掺合了。”
傅澄自认为他们这一辈人无论如何管不了父母,更何况,他的能力确实也未所能及。
-
同一个街道,相隔不远处,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儿女就在附近的江漪还在回味着男人昨晚身体的僵硬。
她并没有明说,而是远远看见其他小情侣拥抱的时候,不由感慨了一声,“终归是我们老了。”
这话说得留有分寸,既不直接挑明,也道出了他们夫妻之间的真相。
傅司渭转身,站在鹅软石铺成的小道中央,那些奇形怪状的鹅软石在太阳的照射下每一枚都呈现出不同的漂亮光泽,仿佛男人随时都可以走在人生的T台上,属于万众瞩目的一部分。
然而他俯身,舍得从为他设定的天然T台上走下来,费尽心思,只为向她特意解释道,“我以为,我们原先不需要那些流程的。”
光天化日之下,他怎么突然逐字逐句就说出了这玩意。
江漪想象不出一个男人在外突然和她说他们之间只做.爱,但没有前戏的可怕事实。
兴许是常年的矜持,令江漪面色微微转变,思及自己早已是三十好几的妇人,这才渐渐镇定下来。
很快,她有了新的感悟。
江漪心想,或许是傅司渭觉得身处外面,她也没有力证的办法,故而特意在这会儿说明。
这一段鹅软石铺成的石子路走起来微微有些脚疼。
她身体上短暂的疼痛演变成了言语上的不客气,她极快并且十分不信任地“哦”了一声。
然而,傅司渭却并没有满意她的答复,力图追求夫妻之间的另一种状态。
他似是也早已看穿了她那双尖头的高跟鞋并不舒坦,小心翼翼地托举起她一把,直至他们离开这一段磨人的小路,到达这条路的终点的时候才将她放下——
他托举自己的手纵竭力避免,无法真正绕开那敏感的地带。
她的腰肢感觉到一阵的酥麻。
仿佛有电流穿过。
他此时又言之凿凿地说,“如果你想要这些流程的话,我也不会拒绝的。”
此刻,春风拂面,樱花乱舞飞在女人缭乱的发丝间,但傅司渭不得不承认的是,就算是在这个死亡视角下,他妻子的这张脸也是完美无缺的。
樱花的点缀增添了难以言说的美感,又将这个年龄段的风情尽情彰显。
江漪明显呆愣了一下。
他这是又想要那些流程了?他是真想要和自己放下脚步一步步来,还是说拿这些形式来当一个幌子,好掩盖下他“其实不大行”的事实?
“就算要那些流程,”江漪别扭地拉扯着傅司渭,“你也用不着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别人这样来着?”
怎么就抄手把她抱起来了呢。
那种轻飘飘的感觉有些恍惚,也不大真切,就好像原本就不该出现在他们夫妻之间的互动出现了,而且是在这个令人着实尴尬的年龄段——
“你就不怕惹别的年轻人笑话吗?”
江漪试图唤回傅司渭的人性。
傅司渭的思绪却渐渐蔓延到了过往,他想起自己在傅家站稳脚跟后一次又一次的波折,如果是年少的自己还未必会对眼前美艳动人的女人大胆示爱,更无法处心积虑霸占她的美,更无法设想会和她有两个命运相连的孩子。
他也曾一无所有过。
邹亚茹的野心勃勃,确实让无知年少的自己吃过苦头。
而那时候他的父亲选择了熟视无睹。
他不得不用各种竭尽全力甚至极端的方式去证明自己,直到最后拆穿老爷子的虚伪假面,一手掌控了傅氏集团的主导权。
他的思绪慢慢从回忆里抽回,与他的妻子鼻息相近,这会儿才不疾不徐地讲,“我想,他们中的大多应该羡慕我们,我们远比十八岁那会更为稳定的内核和思想,也有足够的经济能力构建我们想要的一切——”
这话余音未落,江漪来不及去思索太多有关人生的话题,她的瞳孔当场震裂,不为别的,只为见证了“公主抱”这一幕的不止是平常的路人,还有……他俩的儿女。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为了避免尴尬已经躲起来露出半个身子跃跃欲试的不是别人,而正是傅斐和傅澄。
“世界怎么会这么小啊啊啊?”
傅司渭从不在乎,“看见就看见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平常其实也不这样那样的,就难得一次被瞧见了,”江漪面对无所谓的傅司渭沮丧道,“你说我俩的运气是有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