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机车从他们身后直接一个擦肩而过。
傅斐竟然觉得这疾驰而过的女骑手的气质和江漪有几分相似。
她想,她大概是疯了吧。
大晚上的,还心心念念想着原本也不重视她的亲妈。
可身旁的女骑手选在在前方某个绿化带旁的安全地带歇了火,她一手缓缓脱下了头盔,甩出波浪的卷发来,也露出那张巴掌大的精致而又熟悉的脸。
红唇烈焰,给人以视觉上更大的冲突,也足以改变任何人对美的定义。
而这一袭黑色机车皮衣酷飒的女人也不是别人,而正是江漪本漪。
傅斐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在过去的十七年人生里,她从来不知道江漪会开摩托车。
可她在眼下并没有丝毫的惊喜——江漪的到来恐怕又是一顿教训。
她方才因为和江漪一起和傅棠雪一家对骂后稍稍缓和的关系又要迎来冰点了。
“停车。”她对狗哥说。
傅斐径自走向江漪,脸上全然没有小孩子因为贪玩认错的神色,而看上去江漪的态度维持得也算不上友好。
“想骂什么就骂吧,反正和别人无关,是我一个人自己想要出来玩的。”
“我是得骂你,但不是因为你晚上偷溜出来玩机车而骂你,”江漪美艳绝伦的这张脸在月色下并没有因为这一番的说教而变得慈爱,仿佛是在夜里露出和她一样的棱角,“我要教育你的是另外一回事,如果你打算出来玩的话,那是不是应该提前做好准备,至少为自己配备好各种防护用具,你头上没有戴头盔,腿上也没有戴护具,我认为这是一种对自己极其不负责任的表现。”
江漪随手将后座夹带的另一个头盔和一套护具朝她扔去。
显然,站在原地的傅斐一脸懵。
她实属想不到江漪来不是为了劈头盖脸地谩骂她,而是来给她送护具的。
“玩可以,但你不爱惜自己的玩法,把你妈给你的命看得一文不值的做法,我并不认同。”
“我……”
傅斐在这一点上又确实无力反驳她的亲妈。
傅斐以为江漪还会多说几句,而这样多余的关心就算是以谩骂的模式在她整个人生里也鲜少出现。
但江漪言尽于此,“我估计你多半不情愿跟我一起走,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洒脱地重新戴好属于自己的头盔,扭头离去。
而原地看呆的显然不止她一人。
狗哥的眼珠子都快要贴上去了,硬是空望着江漪骑行转弯离开的身影喃喃自语道,“斐斐,这是你姐?长得也太正点了吧,简直就是又美又飒,能不能把你姐的微信发给我一下?”
“滚,这是我妈。”
傅斐冷着脸,无疑是用警告的口吻讲,“你要是活腻了,我不介意你挑战一下我爸。”
第5章
傅斐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
整个傅宅鸦雀无声。
如果那女人还在客厅守着她没有入睡的时候,她是愿意和她攀谈几句的,比如说,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玩机车的。她对这个女人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丝丝好奇。
但客厅寂静无人。
傅斐脱下沉重的专业护具,将其与江漪一并送来的头盔摆在一起,同样安置在客厅最不起眼的昏暗角落里。
她早知女人爱惜自己容貌,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美容觉去等自己的儿女。
也许,今夜的事也不过是她一时兴起,才会想起自己女儿在外玩机车。
至多也就是三分钟的热度。
她早该习以为常。
如若她为此就找到自己的母亲,问她为什么要亲自跑来送器具的这件事,想必也只能得到“别自作多情”的回应。
然而,她走到静静的客厅唯一亮着的一盏感应灯下,发觉亚克力反光的冷白色桌面上留了些许剩余的饭菜,还多了一只她专属的猪猪碗。
碗边是一张笔锋随意的便利贴。
“饿了,就自己热。”
仅仅是一张暖黄色的便利贴,一只刻意为她保留的碗,以及一份跟丰盛无关的饭菜。
可就是如此,却足以令傅斐在这个春寒料峭的夜晚,破防了。
她自己将饭菜重新热好,甚至在吃完以后将餐盘简单冲洗,又亲手将其扔进了洗碗机。
本来觉得并不在意任何人对自己看法的傅斐给远在北美温哥华的父亲打通了电话。
彼时的温哥华早上九点,傅司渭今早醒来的第一通电话竟然与商业合作计划无关,他冷声接过了电话。
鲜少与父亲有所沟通的傅斐此时却直露心迹,央求道,“爸,我希望你帮我修复一段我的校内监控。”
傅司渭言简意赅,“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发给我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