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直被她亲哥哥的操作给吓呆了。
她以为,但凡哥哥有一点点自知之明,他都不可能花钱去坐c位,更不可能冒昧地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她自己都自顾不暇呢,哪有功夫和兴致去关心他的悲喜?
只怕是连带着自己很长一阵子都没脸见人吧。
……
此刻,傅澄的视线朝父母身后熟悉的保镖走去,他摸索着打开了那扇车门,对着父母“毕恭毕敬”道,“或许我年纪太小,实在不适合在这个圈子里继续发展,所以我想爸爸妈妈也都会理解我的选择吧?”
早就看穿了一切的江漪和傅司渭这会儿还不能急着揭穿孩子的真实做法。
江漪只能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
而在此之前就摆明了自己和儿子完全不相干的傅司渭斩钉截铁的有一次表明了他的态度,他对此并不感冒,并没有因为这个年龄段孩子的心计过人而感慨,也没有明确厌恶这种手段,更没有怂恿和鼓励……他只是一如既往在儿子面前扮演着威严的父亲。
傅澄略有些窘迫地收回了自己原本期待的视线,重新将无处安放的手也收回——
但这时,他的耳边仿佛传来父亲久居上位的薄凉声音,“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有做主的权利,不过我们目前公司也不缺一个你,所以有些爱好,你想要坚持的话,我无所谓。”
江漪也渐渐察觉到了傅司渭身上的不同,她以为傅司渭从头到尾都对傅澄想要出道这件事觉得可笑至极。
但竟然会有这么一天,他认可了他追求的权利。
很是意外。
傅澄也是这样觉得,毕竟自己和父亲沟通这么少,这段时日来他的打扰又总是那么突兀,但他从来没想过……就算是在提示的整整十年的悲剧里,父亲也从未和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他想,自己之所以赖在娱乐圈这么久,恐怕就是为了父亲这三言两语的认同和尊重吧。
只可惜,那样的人生里他没有等到——
好在,现在一切还来得及。
傅澄攥紧了手心,不动声色地将少年的虚汗处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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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区一家烟火气息很浓的大排档。
矜贵如傅司渭,坐在大排档的白色塑料凳子上总有几分格格不入。江漪也并不例外,或许是这些年的养尊处优,令她天生在这个地方有一种超然的气质。
江漪不由调侃,“你倒是换上人字拖,腰上别几把钥匙,有点像这里收房租的阿公了。”
这位“阿公”显得架子十足,很不好亲近,就当傅澄以为自己的父亲本能地无法接受那些调侃的时候,他的父亲烤过手边的面筋,端起碗牛腩粉丝,不慌不乱地和女人说道,“你要是喜欢这里的气候,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在退休以后在这里当阿公阿婆。”
江漪出于情面,没有立马摇头。
毕竟,儿子就在身侧,她要是驳了傅司渭的面子,也说不过去,毕竟她已经从他手机提前阅览了他选择的高定珠宝,那个品牌的珠宝动辄六位数开头,而傅司渭为她买下的是整整一个系列。
傅澄热心肠道,“爸,这几串羊肉应该也熟了。”
他本是想要亲手替母亲翻动几下羊肉串,也算是对母亲行孝的一种的方式,但父亲冷不防的眼神瞥来,似乎宣告着他的动作很多余——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一种误解。
父亲就像是一个毛头小子一样在母亲面前急于表现,可机会硬生生给自己截走了。
傅澄这会儿功夫也没来得及想得太透彻,那边傅斐的视频电话又如约而至。
然后,傅斐就从镜头的余光里看见了她爸爸妈妈的身影。
“好不公平啊啊啊啊!我在这个鬼基地训练,你却在广州和爸爸妈妈吃喝玩乐?”
“凭什么不带我?”
“你们这个家怎么可以没有我!?”
一声叹息,两声需要垂怜的哀叹,接下来就是一发不可收拾地馋。
“我也很喜欢吃煲仔饭,我也想吃各种牛腩,呜呜呜我也很喜欢烤面筋……”
江漪于心不忍,到底是放在自己身边……这些时日也有了些改变的女儿,她不由说道,“要不我们打包一些回去,你即日回家正好赶上吃一些?”
傅斐故作高冷的脸在老母亲的视频通话中彻底抛下,变得脸皮愈发厚实起来,指着那餐盘上一会儿要这个,一会要那个。
傅澄的耐心都快支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