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职位也有年假的吗?”江漪忍不住当面戳穿,“你不应该千方百计地赚钱,去拓展你的事业版图么?”
“怎么,”傅司渭总是这样冷不防地以压迫感十足的目光望向她,就如同自己是他势在必得的猎物一般,“傅太太还嫌家里的钱不够用吗?”
江漪讨厌这”服务生“的逾越,因为傅司渭时刻占据的上风促使她不得不留有分寸道,“也不全是。”
江漪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主要这个家只剩下他们俩就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两个大半年没见,形同陌路的名义上的夫妻,不过是偶尔为了孩子的事聚集在了一起,也没必要在其他无人的时候假装多亲密吧。
她在外也会履行一个豪门太太的职责,在家就不能让她随心所欲些么。
总不能一天到晚都围着这家人转吧。
更别说男人的心思高深莫测,她要好好经营这段夫妻关系费时费力,还很可能出力不讨好。
江漪几乎本能似的希望他们家庭能在亲情联结上有所改变,而至于中年夫妇现如今的关系,她则并不希望有任何的变动。
傅司渭听出了女人无情的意思,可越是如此他就越不想从她身边消失,以往不再她身边的每一刻,他都无时无刻想要探知她生活的一切。
现在,她完整地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却感觉自己依然与她相隔千里那般,无论他如何竭力满足她的需求……
他根本就占据不到女人的任何心思。
江漪在这太阳底下与傅司渭焦灼了老半天,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两个人如果想要结束这一段的尴尬,那势必就只有自己离开了。
本来调查了一下傅斐所在的实践基地的风景,江漪就觉得那儿的风景很不错。
或许,这也是个契机,让她免于和傅司渭单独地共处一个屋檐下。
她已经在此之前对洙山附近的景区都做了详细的攻略。
山顶的民宿是去年翻修的,装修风格很田园,也充斥着现代艺术感,她本人出行并不一定要选择高端酒店,对于这种有特色的民宿也很感冒。
于是,她随手在手机上订下了视角最好的一间房,而那一间房恰好能全览到清晨的雾霭和傍晚的云霞,于是她便对着她那位“服务生”道,“我先走一步喽。”
说完这一句话,江漪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必在傅斐不在的日子里有任何过分的担忧了。
她松了一口气。
正打算大步朝前,毫不犹豫告别这一住所,与傅司渭分隔两地去规避一些风险的时候,她却听见了男人唤住了她。
她以为他会又一次强势地拽住她的手腕,然而,他表现得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绅士”。
“就……这么不情愿和我多待一会么?”
江漪见过在维护儿子名誉时杀伐决断的傅司渭,也见过对合作伙伴施压时毫不客气的傅司渭……总之,她见过这个清冷男人绝大多数的时候,他不曾流露出任何情感,哪怕是她猜测过的偏执与疯狂,也被他克制得很好,在她眼底,傅司渭就是个绝对理性的人。
她从未领略过眼神落寞的傅司渭。
江漪与其错开视线,并且拉开了一段距离,不紧不慢地解释,“不是,我对傅斐有些放不下,所以在想要不要去她实践的基地看一看?”
事到如今,江漪也只能拿傅斐当幌子了。
此时正在辛苦搬器材的傅斐突然在正午的阳光下打了个喷嚏。
傅司渭走到她的身后,有理有节道,“你确定是为了傅斐,而不是避开我?”
“我为什么要避开你?”
江漪不承认,广州晚宴那一会的泥潭总会令她有过各种疑虑,但她并不想挖掘傅司渭的另一面,始终认为他们能像今天一样维持现状就再好不过了。
“我的错,是我服务态度不够好。”
男人低沉沙哑地来了句,一下子就撞破了江漪之前所有并不光彩的想法。
-
傅棠雪本来并不打算参加这一场毫无意义的社会实践的。
毕竟,她的名声早已一落千丈,可好不容易趁机多睡了片刻,她却收到了老师和班委的无情通知,他们一致表示,如果这个学习她不参加学校组织的社会实践,不及时赶过去的话,那这个学期她的期末评定注定会“不通过”。
月考过后,傅棠雪本身对于奖学金已经没有指望了,但综合素质不及格的话,对她影响着实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