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你在搞鬼?!”
白露浑身一颤,紧盯着苏瑾的视线,就好像要化为利刃洞穿苏瑾的身子一般。
“我可没那心思。”苏瑾双手一摊,“你还是赶紧去找祭司吧,否则你能不能活过今晚都是个大问题。”
苏瑾这话可没有半点吓唬之意。
白露的面色,在昏暗的月光之下都显得灰暗,那便说明她厄运将至。若是不除掉厄运的根源,那绝对活不过今夜。
“你,你说的是真的?”
白露吓破了胆,整个人瘫软般的倒在了地上。
“骗你做什么?”苏瑾脱掉鞋子,翻身上床,看了看还站在门边显得局促的新弟子,淡然道,“你还不赶紧带着你的师姐去找祭司?难道想看着你师姐死在今晚不成?”
“我,我这就带师姐去!”
站在门边的新弟子连忙扶起了瘫软的白露,两人着急忙慌的离开了苏瑾的厢房。
耳边吵杂的声音总算消失,苏瑾舒服的闷哼一声,抱着枕头翻了个身,又陷入了睡眠之中。
子时三刻。
祭司的厢房里烛火明亮,白露正躺在地上,呼吸微弱,口腔之中似乎有一股腥味正在蔓延。
“怎么回事?”
祭司抬头看向局促恐慌的新弟子。
“祭司,我,我也不知道啊!”新弟子险些就要哭出声来,“白姐今天带着我,说要让御史付出代价。然后,然后御史就说白姐未必能够活得过今天晚上,让我赶紧带着白姐过来找您!可是刚到了半路,白姐就突然口吐白沫,然后没了知觉,我怎么叫也没有反应!”
“糊涂!”
祭司面带厉色,“谁让你们去加害御史?”
“祭司,我,我都是被白姐胁迫的!”
新弟子毫不留情的把锅全部都甩在了白露身上,却又心虚的垂着视线,不敢跟祭司正面对上。
“你出去。”祭司忍着心中的怒意,垂头看向白露。
“是。”新弟子松了口气,连忙夺门而出,生怕晚了一步就要被祭司找事。
直到厢房之中彻底安静下来,祭司才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紧盯着白露灰暗的面容,喃喃自语。
“害人之心不可有,做了如此恶行,救你,只怕因果难报啊。”
学习相术之人,一向最为相信因果有报。
而白露如此面容,便足以证明她心不纯,并且绝对做过毒害人命之事。否则,即便今夜会有厄运,却也不至于会如此恐怖。
恍惚之间,白露听见了祭司的话。
她惊恐不已的抓住了祭司的袖口,声音虚弱,“祭司,求你,求你救救我!”
“那你告诉我,你的手上有没有沾染过人命?”
祭司抽回袖口,声音冷的让白露几乎快要崩溃。
钦天监中,谁人不知祭司最厌恶的便是明知恶,却偏要向恶行之人。
“不要撒谎,你瞒不过我。”
白露嘴唇嗫嚅几下,正打算敷衍过去,没想到祭司早已看穿了她的想法。
“祭司,我,我不是故意的!可是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我手上根本没有沾染过人命。况且,况且那也不是在皇宫之中造成的,我都已经在钦天监了,怎么可能还会沾染那样的因?”
她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就连这恐惧的模样,也只是因为报应。
“罢了,今日救你一次,明日你便赶紧离开钦天监吧。”
祭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没能硬得下心肠。
“祭司,您,您要赶我走?”
白露震惊的瞪大双眸,眼底里的红血丝已经弥漫至了眼球,看起来尤为吓人。
“别说话了。”
祭司轻叹一声,随后从书桌上拿起特制的印红毛笔,在白露的周边画下了一道阵法。
阵法为整圆形,从白露躺着的地方延伸,直到门边,才堪堪停了下来。
祭司双手结印,用苏瑾所教的方法感知着空气之中所笼罩的紫气,引导着空气之中的紫气逐渐迈入阵法内。
原本身上就像压着千万斤大石的白露,忽然觉得身体一松。
那一股巨力居然被卸掉了。
她心里一喜,面容却显得无比狰狞。
皇宫之中的紫气便是最能对抗不祥之物。直到额头冷汗逐渐滴落,祭司这才睁开双眸,双手垂到身侧。
白露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确定没有那一股巨力之后,这才目带欣喜的看向祭司。
但是,在接触到祭司眼中的冰冷的那么一刹那,白露害怕地退了一步,随后垂着眸子低声道,“祭司,我,我知错了。”
“我已经救了你一命,你短时间之内不会再有任何危险。但是我这里也在容不下你,你离开吧。”
“不,我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