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依旧沉默。
白露只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尊严在此时支离破碎。
她转身想要离去，可下一秒，苏瑾的话却让她浑身一震。
“路是你自己选择的，我曾经给过你分岔口，可你不愿意转弯，只愿意一条路走到黑。”
白露震惊的回眸。
她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苏瑾却没有再听，只是转身离去，只留了一道略显消瘦的背影。
朱雀儿复杂的看了白露一眼。
她能听得出苏瑾方才的恻隐之心。
在离去之前，朱雀儿头一次在白露的面前展露了柔和的模样。
她伸手拍了拍白露的肩头，道，“白露，苏瑾说的不错，路是你自己选的，你现在要是回头，也许还能来得及，去跟祭司坦白吧，也许你还有一线生机。”
声音仿佛被卡在了喉咙里，白露说不出一句话来。
去跟祭司坦白，那便相当于将她从白家彻底的剥离。
白家不会容许一个毫无价值的女儿留在家里。
她会被家族挑一位可以增强家族势力的男子嫁出，不会有人管她是否幸福。
她根本没有选择……
白露苦笑一声，垂下了眼帘。
——
与苏瑾走远了的朱雀儿有些不解的看了苏瑾一，眼随口问道，“你分明就是心软了，怎么不给她指一条明路？”
苏瑾摇了摇头，“一个把自己笼罩于迷雾之中的人，即便你给了一根可以指明方向的木棍，她无法走得出来。”
“可你给出一个方向，也许，她终有一日会顺着那个方向前行呢？”
苏瑾轻叹一声，在朱雀儿不解的视线之中回眸道，“迷雾就是迷雾，给出了方向也会被迷雾所笼罩，她走不出来，也没得选择。”
她的年龄分明比众弟子还要更小。
可是心思却比任何人都要通透。
朱雀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与苏瑾走到了厢房之后，兴致勃勃的要将木盒打开。
“你说这里面会是什么东西？”
苏瑾的视线也落在了木盒上。
打开木盒，朱雀儿震惊的睁大双眸，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连连倒退了三步。
她指着木盒，吱吱呜呜的惊恐道——
“这，这不是……”
“是什么？”苏瑾不解的视线落在了盒子里。
盒子里面只有一些道符，还有几本关于道术的书籍。
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再多的东西了。
不过这些东西对于现如今的苏瑾来说，的确是有用处的，只是朱雀儿的反应为何会这么大？
朱雀儿在苏瑾不解的视线之中拍了拍胸脯。
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才压着心尖的恐惧，重新坐回了苏瑾身旁。
她小心翼翼地扫了苏瑾一眼，问道，“你在钦天监这么久，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不就是最基础的符纸，还有一些关于道术的书籍吗？”苏瑾将书籍放了出来。
苏瑾居然是真的不知。
朱雀儿心中诧然，却也没有瞒着。
她指着那些关于道术的书籍，心里狂跳不止，解释道，“这些符纸与书籍，曾经是被皇上下令封起来的，而且没有人敢打开过。”
“为何要封起来？”苏瑾越发不解。
这些关于道术的书籍以及符纸若是在众位道家之中流传，只怕是会被争抢而空。若是放在钦天监的藏书阁里，也绝对会让众位弟子的道术更上一层楼。
朱雀儿缩了缩脖子，想起当年的那一场风云，这才微声道，“因为，那是九天教所流传下来的东西……”
“九天教？！”
苏瑾惊得从椅子上一站而起。
原本面色淡然的她，连忙翻阅起了这些书籍。
在书籍的尾页上都有一些隐晦的文字。
而苏瑾，终于看明白了。
这的确是九天教的书籍！
这些隐晦的文字落在了他人的眼里，他人自然是看不懂的。
但是这些文字都是属于九天教流传下来的文字，老头子曾经将九天教所流传下来的文字传给苏瑾，并且勒令苏瑾必须学会。
因为这些文字，苏瑾可谓是吃不上好多顿饱饭。
她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看朱雀儿的样子，似乎九天教并不为皇上所喜欢。
苏瑾压住心间的诧异，随后重新做回了位置上，有些不解的问道，“皇上为什么要将9天教的书籍和符纸都给封存起来？”
“这件事情说来太长了。”
朱雀儿将眼前的书籍推远了一些。
“不过，你若是想要明哲保身，这些九天教的书籍最好是不要流传出去，而且咱们必须要烂在肚子里。”
“可这是皇上赏赐的东西。”苏瑾眼眸微深，“马上下令封存九天教所有的东西，那便说明他对九天教颇为忌讳。如今却又将这书籍与符纸赏赐给我们，他是想要与我们传达些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