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连忙插嘴。
其他宫妃也连声应和。
唯有萧怀哲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眸色深沉的盯着稳婆怀里的孩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薛德妃的孩子平安降生,但是却也伤了身子。
萧承亲自为皇子赐名——“萧安。”
为平安之意。
当听到这个名字之时,薛德妃正在看着乳母怀里的孩子,精致的面容上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
“娘娘,皇上为皇子取安字,这不正是说明,咱们皇子从此以后与那个位置无缘了吗?”
大宫女凑到薛德妃眼前,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道,“难道你忘了太后娘娘……”
“够了!”
原本心情甚好的薛德妃,被大宫女的话扰了心神。
“如今孩儿平平安安对本宫来说便已经足够,本宫不奢望这孩儿日后到底能不能坐上那高贵的位置,只要他这一生平安顺遂,本宫便已然知足。”
“可是……”大宫女惴惴不安。
“本宫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薛德妃脸色爱妃沉了下去,“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让本宫听见。否则,你也不用再伺候在本宫身边了!”
“娘娘恕罪!”
大宫女惊觉害怕,“奴婢,奴婢不敢了!”
薛德妃这才松了脸色,将宫女扶了起来。
“你是随本宫一同到这宫里来的,本宫最信任的丫鬟便是你。如今你一口一个太后,这是将本宫置于何地?”
宫女松了一口气,带着些哭腔的声音有些颤抖,“娘娘恕罪,奴婢只是觉得太后是唯一能够在这宫中照顾着娘娘的人。所以一时失言,还请娘娘不加怪罪。”
薛德妃叹息一声,终究没有多加怪罪,只是轻声道,“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你可是要记牢了。”
“奴婢明白。”大宫女连连点头。
可是,眼底划过的一抹不甘之意,终究透露了出来。
而此时,阴云还未完全消失。
苏瑾坐在祭司屋外的石凳上,细细的眉头皱起。
“你可是有什么想法?”
祭司压住茶壶,脸色也有些阴郁不定。
“祭司何必问我?”苏瑾端起茶杯,“薛德妃刚刚降下麟儿,本应该是大祥之兆。可如今却是乌云密布,并且惊雷不停,这不正是不祥之兆吗?”
“这倒也不能完全断定。”
祭司垂下头,声音低沉,“当初皇上降生之时,据说也曾是乌云密布。”
苏瑾忽然笑出了声,“祭司是在装傻?”
“嗯?”
祭司抬头看向苏瑾,脸上带着些许疑惑,就好像真的听不懂苏瑾所说的话一般。
“当初皇上降生,尽管乌云密布,却也不会无故响起惊雷,而薛德妃自从怀孕之后,腹中的孩子便不止一次惊动了天上的异象,难道这还不算是不祥之兆吗?又或者说祭司是在明哲保身?”
苏瑾戳破了祭司的伪装。
祭司心虚的咳了一声,随即瞪了苏瑾一眼。
“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女娃罢了,能懂什么?”
苏瑾撇了撇嘴,“那是因为祭司分明心有疑虑,可如今却要为了明哲保身,将那一丝疑虑压下罢了。”
祭司被苏瑾说的毫无反驳之力。
他叹息一声,仰头望天。
“在这吃人的宫中明哲保身,本就是聪明之举。”
苏瑾放下茶杯,原本调笑的模样忽然收敛,余下的唯有认真之意,她直言道,“可是祭司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慧极必伤吗?究竟是福是祸,难道祭司不比我明白吗?”
祭司说不出辩驳的话来。
他沉默了下去。
苏瑾倒也没有过多言语,寻了个借口,转身离去。
不过还没走到厢房,苏瑾就被半路赶来的朱雀儿拦住了脚步。
朱雀儿显得格外雀跃,“怎么回事?怎么西边阴云居然都未曾断过?你与我说句实话,这是不是说明,薛德妃的那个孩子是……”
“嘘。”
苏瑾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朱雀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捂住了嘴。
她身为朱家之女,从前与苏瑾并不相熟。所以一直以来也都隐藏着真正的本性。
如今与苏瑾熟了起来,她倒是将本性尽数展露,就连有时候说话也显得没规没矩。
朱雀儿左右环视一眼,确定没有人之后,这才拱了拱苏瑾的手臂,压低声音道,“旁人算不出来,但是你必定能够知道西边阴云的真相,快告诉我。”
“你知道了,对你并无好处。”
苏瑾无奈的看了朱雀儿一眼。
“薛家牵涉太广,无论那腹中的孩儿究竟有何异象,都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可是……”朱雀儿还想再说。
但是苏瑾的眼神却彻底的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