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没有遇到那样的人。”
程雨君叹息。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没遇上也没什么大不了,又不影响我穿衣吃饭。”
鹿雪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而且,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上啊。要是这辈子都遇不上,难道这辈子都不嫁人了吗?”
“万一你以后遇上了呢?”
程雨君问。
“那到时候就跟慕岭南离婚。”
鹿雪贺回答的倒是干脆利落。
程雨君却嗤笑:“说得轻松。慕程两家绑得越牢,你跟慕岭南就越不可能离婚。到时候,就算我和爸妈心疼你,两边的董事会可不是吃素的。”
“嗯……”鹿雪贺像是认真地苦恼了一番,接着犹豫道,“那要不,偷情?”
程雨君翻了个白眼,起身要走。
鹿雪贺起身拉住她:“别,别走呀……”
话音未落,房门被推开了。
打闹的姐妹俩身形一僵,回头望去,只见慕岭南正站在门口。
西装革履,劲瘦的腰身埋进利落的西裤中,外套搭在他的手肘上,另一只手还维持着推门的姿势。
空气凝固了一瞬。
慕岭南浅笑着收回手:“公司有急事,我要去一趟。”
“……啊……”
鹿雪贺蓦然回神,起身道:“好的好的。”
程雨君也有些尴尬地捋了捋身上的衣服。
慕岭南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对鹿雪贺道:“阿贺,姐姐难得来,你多陪陪她。”
“知道了。”鹿雪贺莫名有点心虚。
慕岭南对程雨君微微点头:“姐姐,失陪了。”
程雨君不愧是生意场上搏杀出来的人才,当即换上一副从容自若的模样:“工作要紧,阿南不用在意。”
等慕岭南离开后,两人四目相对,鹿雪贺悄悄做了个鬼脸:“吓我一跳,门怎么没关啊?”
程雨君也捏着眉头:“怎么办,要是被听到了……”
“听就听到了呗,这有什么?”
鹿雪贺全然不在乎。
“我们俩又没说什么。”
“……”
虽说程雨君这次就是为了劝自己妹妹离婚来的,但是她也不想跟慕岭南把关系弄僵了。
毕竟,就算是真的离婚了,两家也都是各自行业的翘楚,生意场上的往来不可避免。
鹿雪贺看出来她心里想的什么,忍不住好笑:“不会吧,小程总跑人家家里劝人家离婚,这会儿又心虚了?”
程雨君翻了个白眼:“我为自己亲妹妹筹划,我心虚什么?”
鹿雪贺连忙狗腿子地给她揉肩膀:“是呢是呢!辛苦小程总,百忙之中,还要操心这个不懂事的妹妹。你妹妹有你这样的姐姐,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程雨君懒得理她这一套:“我可跟你说清楚了,现在外界谣言四起,你要是趁这个机会离了婚,谁都不能把你怎么样。等我们和慕家的项目落实了,以后再怎么样,也离不了了。”
“知道知道。”
鹿雪贺趴在她的肩头赖着不下来:“你们不就是担心我一时冲动,以后后悔吗?但是我就算后悔了,不还是有你们吗?怕什么呀。”
程雨君见完全说不动她,只好作罢。原本打算走了,又被鹿雪贺拉着一起玩游戏。
闹了一下午,又逛了一趟园子,鹿雪贺亲自钓了几条鱼,让人拿水箱养起来,送到程雨君的车上。
洋毛茛
直等到月上中天,鹿雪贺还意犹未尽。
但程雨君最后还是拒绝了留宿的提议,说自己明天还有个重要的会议在城西,怕赶不及。
鹿雪贺只好不舍地看着她驾车离开,消失在浓密的树影中。
直到汽车尾灯都彻底看不见,鹿雪贺依然伫立在门口,望着夜色下的庄园,空落落的孤寂感逐渐从脚底蔓延而上。
不是不孤独的。
大到一眼望不到头的庄园,她的容身之处却只有那间小小的游戏室。
但是没关系。
她很擅长应对孤独。
游戏的世界已经带给她足够多的热闹去冲淡现实的孤独。
更何况还有直播间的粉丝。
鹿雪贺望着无边的月色,思绪飞得很远。
而在庄园的某条小道上,一辆黑色的宾利熄了灯,静静地蛰伏在黑夜中。
微弱的光芒从敞开的车窗投射进去,若隐若现地描绘着男人沉默而英俊的轮廓。
“登登”一声。丢在扶手箱上的手机屏幕一闪,弹出了一条微信消息。
男人瞥了一眼屏幕,看到来信人,沉默了一会儿,拿起来打开:
【Strawberry Macaron】:姐妹,在干嘛呢
短短六个字,慕岭南看了足足一分钟,随后熄灭了屏幕。
隔了好一会儿,才又打开,发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