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便有多痛斥,恨铁不成钢。
当然,比起新帝的腐败,造成这一幕的罪魁祸首贤王世子晏麟,自然是恨不得除之后快了。
有心之人亦注意到了一点,先帝死亡的蹊跷,与新帝如今的荒淫,两者相结合,便能够得出细思极恐的结论。
祸国殃民!扰乱朝纲!
果然是妖妃!果然是妖后!
金銮殿内,除了一部分官臣静默无言外,其余大臣皆开始骂骂咧咧。
顾怀谨便伫立在殿内,为静默无言中的一员,神情平淡,只眼神似略微暗沉了一些。
他如今的地位并未因乾帝的驾崩而有所动摇,依然排列在百官的前头,但顾怀谨心里亦清楚,从皇甫陌登基为帝便再清楚不过的一点。
日暮途穷,大势已去,世子为力挽狂澜,不惜屈身于新帝
且看样子,世子应该是成功了……
这么想着,然顾怀谨暗沉的眼底却似乎有一丝悲痛掠过,伴随着耳边不断传来的,众大臣对于妖后的各种斥叱与声讨抨击,让他慢慢地闭上了眼。
复而,又倏地睁开,转头望向金銮殿门外。
那里,两道身影背着光,一站一坐,而坐于轮椅之上面容清冷的青年,赫然便是话题中心的那位祸国殃民、祸乱朝纲的妖后了。
只是不知为何,如玉白皙的脸颊似乎泛着略微的红,眼尾好似有一抹艳色点缀,令原本清冷如画的气质更添了几分昳丽。
而身上华贵的衣袍竖起了领口,遮住了颀长的脖颈,只看见雪白优美的下颌线。
至于那站在轮椅后面的身影,不必多言,正是新帝皇甫陌,不过此刻却阴沉着脸,显然是听到了方才大臣们的声音。
金銮殿内,霎时一静,众大臣哗啦啦地瞬间跪下,齐声高呼:
“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皇甫陌推着轮椅缓步进入殿内,眼神依然暗沉得可怕,从几排官臣中间穿过,到来了最前面。
然后转身,面向群臣,阴鸷的眼缓缓扫过,嗓音低沉之极好似蕴含着血的腥味儿,开口:
“诸位爱卿,看来你们不仅对朕不满,对朕的皇后……更不满啊。”
众臣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不过,却还是有人硬着头皮踏出一步,拱手道:“恳请陛下废后!”
竟是话一出口,便疯狂踩在了皇甫陌的雷点上。
皇甫陌怒极反笑,眼神冰冷得几欲骇人了。
“来人,将这对皇后出言不逊之人,推出午门斩首。”
开口那位大臣猛然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待两名身披铁甲的侍卫一左一右将他挟制着拖出去,才倏地反应过来,高声求饶,然而拖着他的侍卫却冷冰冰地不为所动。
求饶声逐渐远去,最后一声惨叫后归于寂然。
金銮殿内,刹那间安静得好似落针可闻,这鲜血淋漓的一幕可不同于罢官那么轻松了,方才谴责叱骂过皇后的众臣不禁冷汗涔涔。
就连晏麟也被皇甫陌这凶残血腥的命令给惊得呆愣了一下,压根没反应过来,那位“对皇后出言不逊”的官臣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皇甫陌依然暗沉冰冷的目光逐一扫过一众大臣。
“还有哪位爱卿要说?”
与他视线甫一接触的官臣瞬间就低下头去,集体失声。
“好,既然诸位爱卿都无言,那么,便该朕说了。”
此言一出,众大臣心里顿感不妙。
而事实证明,他们的预感是非常正确的,就听新帝那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在殿内:
“吴太尉、沈侍郎、曾统领……你们是自己乞骸骨?还是朕替你们?”
可以说,方才除了晏麟笼络的那些人,以及一些明哲保身或谨小慎微的官臣外,几乎所有人都参与了对妖后的声讨。
尤其是原本看好皇甫陌的,声讨声最高,此刻也最是寒心。
“……罢了罢了,便当臣老了吧。”
一众官臣中走出一人,正是那吴太尉,对着皇甫陌一拱手,便摘下头上的官帽放于地上,一挥衣袖,转身离去。
有他带头,陆陆续续的官臣接连走出。
最后走出来的,是一名中年模样的大臣,晏麟对他很眼熟,正是钦天监太史令,自己两次的封后大典便是他选的日子。
不过,这位太史令似乎对关于妖后的声讨并没有什么兴趣,也就在方才的谴责声中未发一言。故而,在皇甫陌点到的名字里面,亦没有他的名字。
此刻,却从一众官臣中走了出来。
随即,这位太史令在皇甫陌漠然冰冷的眼神中,拢了拢袖袍,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