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坐起来这样简单的动作,也让他感觉到了疲惫感,这应该是大量失血带来的后遗症。安室透皱眉,在茶水间外对方虽然是偷袭,但是也足以证明对反身手敏捷,在全盛的情况下,他或许还有和对方打平手的可能,但现在击败对方并从公寓里离开,显然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事情也并非没有回旋的余地。
山下仁美在组织中公开发布任务买他的命,雇佣来的人都是为了山下仁美承诺的那点利益,没有什么忠诚可言。
而他和对方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同事,利用好这一点,说不定能让自己脱困。
“咳……诸星大。”安室透声音还有些沙哑,但这并不影响他准确的叫出对方的名字。
诸星大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诧异,果然把探究的目光放在了他脸上,似乎在思考两个人之前是否有见过,但谨慎的性格让他保持了沉默。
安室透抬起紫灰色的眼睛,笔直的看向对方:“还记得半个月前,冰箱里的那张纸条吗?”
“……”
“压在苹果下面的那张,希望你没有当作外包装丢掉。”
诸星大微眯眼睛,对方能准确的说出纸条的位置,就算不是放纸条的人,也是进过他家打开过冰箱的家伙,至少能证明对方不是在随便诈他。
诸星大走近对方,用手抓住对方的肩膀向上提了提,让安室透能更好的靠在沙发上,至少能坐着和他
说话了。
安室透半垂着眼皮:“我听说你现在跟着琴酒做事?那你应该已经联系过我留给你的邮箱了,你的任务……应该是和我相同的吧?”
诸星大沉默片刻,嗤笑一声:“原来是这样。”
他和对方虽然表面上跟在不同的代号成员后面做事,但实际上都是忠于邮箱主人,邮箱主人在一定程度上给他们提供情报,让他们更顺利的拿到代号,而他们把从不同渠道的情报反馈给邮箱。
诸星大是半个月前联系的邮箱,邮箱给他提供了能接触到琴酒的任务,而诸星大也成功靠着这个任务,成为了被琴酒看好的新人,在组织内的地位日渐提升。
如果说安室透的任务是和自己相同的话,再结合最近那些谣言,不难猜出对方的目标,就是住在他对门的那位Mead。
安室透压低声音:“我在接近Mead的过程中,遭到了山下仁美的阻碍,这也是导致我的任务迟迟没有完成的原因,如果你把我交出去,就会直接导致我的任务失败,那位大人说不定会因此迁怒……唔唔唔!”
诸星大扯断还连着的胶布,为保万无一失,又用胶布缠上了安室透的手,避免他用手把嘴上的胶布撕掉。
他直起身看着安室透眼睛里要喷出来的怒火,神情上一片清明,没有丝毫被动摇的游移。
诸星大思路清晰的表示:“你的任务,和我有什么关系。”
安室透:“唔唔!”
“要是他会因为这种事迁怒我,我干脆就跟着琴酒算了。”
“唔唔唔!!!”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在安室透杀人的目光里,诸星大完全把他当成了一团空气,继续研读那本笔记本。
安室透在几乎是绝境的情况下,头脑反而更快的冷静了下来。这个叫做诸星大的家伙,远比他想象的要难缠,对于自己上司没有任何新人该有的敬畏之心,反而做好了随时跳槽的准备。如果被邮箱主人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后悔选他做下属。
窗外的天光一寸寸的暗淡下去,终于在墙上的钟表指向九点的时候,诸星大从桌边站起,扯起地上的安室透,走出了公寓。
诸星大解开了安室透手腕上的胶布,拉着他的一条胳膊,远远看去就像是搀扶着喝醉的人。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恰巧这时,一束灯光笔直的照在两个人身上,安室透眼神一厉,果断的肩膀发力,挣脱诸星大的束缚,同时用腿踢向对方的小腿。
在腿部动作受限的情况下,诸星大只能选择用拳头攻击他的腹部,这个动作比起腿部要显眼的多,而安室透顺着他的动作倒向地面。
那束灯光是来自路过的车辆的,现在安室透只能寄希望于车主是充满正义的好人,在看到深夜路边有人被劫持的情况下,至少能报个警。
但是这个想法,在安室透的目光适应了强光,看清了那辆车的样子之后,他的心凉了半截。
黑色马自达,是那个男人的车。
Mead显然是不属于什么好心路人的范畴,虽然Mead说过看好他的话,但是他还是认为对方看好戏的成分更多一些,就算是发现他被劫持,比起救他Mead更有可能会选择在旁边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