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宁德华到底还是保留了两分自尊心,没让保安架着他离开,而是自己灰溜溜的走了。
看热闹的员工们也眼尖地陆续退了出去,柳旭适时清咳了一声:“我和连萧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偌大的会议室彻底安静下来,宁愿随把视线落在陆旗身上,这才发现对方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
“吓到了?” 他伸出手蹭了一下陆旗的脸蛋,然后又笑了一下说道:“应该不会,你胆子多大呢。”
陆旗没呛声,一只手抓住宁宴随放在自己脸上的手,脸蛋往他的手心里蹭了蹭。
宁宴随沉默地看他像小猫一样垂着眼睛轻蹭自己,调笑道:“两天不见,就这么想我,还是挨欺负了?告诉我。”
陆旗终于开口,“除了你,谁能欺负我。”
他两只手摸到宁宴随的身上,从上到下连带着胳膊仔细摸了一遍,“怎么了?”宁宴随纳闷道,“这还在公司呢。”
“乱想什么。”陆旗瞥了他一眼,“我摸摸你有没有受伤。”
宁宴随一愣,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答案,他把陆旗搂在怀里,边往外走边说道:“我没事,宁德华不敢动我,他那个胆子能想出软禁我的办法已经是狗急跳墙了。”
陆旗刚才听他们的对话,多少也明白了一些:“所以你是故意不出现,让他以为控制了你,然后来公司闹事的。”
“没错,”宁宴随点点头道,“他手底下的公司效益不好,已经摇摇欲坠,唯一能救他的办法就是我,宁德华知道我不会同意把资源给他,便想利用我二叔的身份操纵公司。”
靠在总裁专用电梯里,宁宴随淡淡地说:“为了阻止我,他想办法把我扣在了他家里,就是那天视频通话你看见的那个房间。”
宁宴随了解分公司的情况,也知道宁德华一定会按捺不住找他,但没想到他会使出这种犯法的手段,的确是他大意了,但也因此将计就计,让宁德华以后再没有下绊子的可能。
陆旗忽然出声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宁宴随看过去,这才发现陆旗的眼眶居然红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像盛着一汪水潭,控诉般地看着他:“公司里的人都在传你出事了,而你除了告诉我不要找你以外,其他什么都没说。”
他的眼尾带上一抹薄红,委屈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我可以听你的话不去找你,但做不到不去想你,担心你……”
宁宴随沉默,电梯缓缓降到一楼停下,两人谁也没动。
半晌他轻叹了口气,伸手把陆旗搂在怀里,叹息道:“对不起,宝宝。”
“宁德华监听了我的手机,甚至还派人跟踪过我,他知道我们的关系,如果和你联系,势必会露馅,所以只来得及告诉柳旭一声。”
陆旗的脑袋轻放在宁宴随的肩膀上,从宁宴随的视角看过去,一垂眸就能看到陆旗那一节白皙细腻的脖颈,柔软又脆弱,很容易激起人的破坏欲。
他大手摸上那节后颈,稍微用力揉捏了一会儿,听着陆旗发出来的鼻音,宁宴随的眸色暗了暗。
等怀里人的抽泣声慢慢停下来,宁宴随用手给他擦了擦眼尾的眼泪,“委屈够了?”
陆旗垂眸盯着他胸前的灰色领带不说话,耳朵尖却慢慢地染上了一抹血色。
他都多少年还没掉过眼泪了,怎么这回这么没有出息?
宁宴随轻笑一声,心情极好地捏了捏他的耳垂,“去车上再说,否则员工看到我们在总裁电梯里这么久都不出来,难免浮想联翩。”
宁宴随去取车,陆旗站在门口,越想越害羞,眼尾还没退下的红意更加显眼,他居然趴在宁宴随的肩膀上哭,好像还哼唧了两声,这还是他吗?
陆旗捂住脸,真是要命了。
过了一会儿,黑色商务缓缓在宁氏娱乐的大门前停下,陆旗上了车,拉开车门的一瞬间,眼前似乎被什么光闪了下,他没太在意,反手关上车门。
宁宴随拿出车里的手帕,轻柔地擦了擦他的眼尾,擦了两下却发现陆旗的眼角好像红的更厉害了,他无奈地把手帕放回去,“你怎么这么娇气?”
“才没有,”陆旗小声反驳。
“没有?”宁愿随笑,“那怎么两天不见就趴在我肩膀上哭鼻子?”
陆旗答不上来,干脆把脸转向玻璃那面不看他了,只露出小半个白瓷般的脸蛋和长如蝶翼的睫毛。
不能把人逼得太紧,宁宴随启动车子,“别气,是不是哭饿了?带你去吃饭。”
商务车缓缓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道路两旁的路灯陆续亮起来,给夜晚的华都增加一抹华丽。